最夸张,也最让国枝弘一感到困扰的,是每天放学时的景象。
当他结束一天的课程或部活,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就如同吹响了无声的集结号。
早已守候在校门口及周边街道的粉丝们(以女生为主,但也夹杂着不少钦佩他的男生),便会自发地形成一支颇具规模、秩序还算良好的「护卫队」或者说「追随团」,浩浩荡荡地、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跟着他,一路说笑、低声议论、或用手机悄悄拍照(大多会保持礼貌,不敢过于上前打扰),直到目送他进入所住的公寓楼大门。
这场面,俨然成了东大周边一道新的、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甚至有小报媒体曾偷偷拍下照片,冠以「东大のアイドル、放课後のお出迎え」(东大的偶像,放学后的迎接)之类略显夸张的标题。
国枝弘一对此颇为无奈,但也只能尽量保持平和心态,习惯这种过度关注,对外始终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
他提高了警惕,避免独自前往人少的地方,但并未真正理解这关注背后可能隐藏的恶意。
他并不知道,这无意中形成的、充满了热情(甚至带点骚扰意味)的「人墙」,在某种程度上,却阴差阳错地成了他此刻最有效、最直观的护身符。
然而,在远处不起眼的街角阴影里,或是一辆贴着深色膜、长时间停靠的黑色轿车内,几双阴沉而焦躁的眼睛,正如同毒蛇般死死地盯着这一幕。
「ちっ…またあの女どもがわんさか付きまとってやがる。毎日毎日、烦いんだよ!」
(啧…又是那群女人吵吵嚷嚷地围着。每天每天,烦死了!)
「あのガキ、人気者でちやほやされてよかったな?くそ…俺たちがここでじっとしている间にな。」
(那小鬼,当人气偶像被捧上天很爽是吧?妈的…我们却要在这里干耗着。)
「今日も隙がねえや。あの数と騒がしさじゃ、近づくことすらできねえ。车ですら混み合うし。」
(今天也没机会。就那个人数和吵闹劲,连靠近都做不到。开车靠近都会引起注意。)
他们是柴田刚派来的人,是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专业眼线。
这半个月来,他们像幽灵一样潜伏在国枝弘一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地点,细致到变态地调查记录着他的作息时间、固定路线、生活习惯、甚至常去的便利店。
然而,国枝弘一的生活轨迹极其规律且健康,不是在学校教室、图书馆,就是在剑道道场,而这两个地方都人员密集,安保相对完善,根本无法下手。
最关键、最让他们恼火的,就是这几乎从不间断、风雨无阻的「放学护送大队」。
这支由热情(且无知)的学生组成的队伍,人数众多,动静不小,彻底杜绝了任何在相对开放的回家路上下手、并迅速脱身的可能性。
国枝弘一对此一无所知。
他虽在赛场上经历了残酷的对抗,见识了对手毫不掩饰的恶意,但他成长于阳光下的世界观本质上依旧是正直而光明的。
他根本想象不到,也无法理解,世界上竟会有人因为一场体育比赛的失败,就怀恨在心,甚至恶毒到要取对方性命的地步。
他只是觉得最近放学时跟着自己的人似乎特别多,特别热情,带来了些困扰,但内心深处并未真正拉起危险警报。
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依旧完全集中在繁重的课业、剑道部的日常管理以及对他而言奥妙无穷的【不近刃】的深入钻研上。
……
另一方面,在埼玉乡下老家「避难」了半个多月的九条阵,也终于得以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心(主要是心累),和妻子美希返回了位于东京的家中。
这半个月对他而言,可谓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煎熬」与「社死」。
虽然成功逃离了东京核心区那波最疯狂的媒体追堵,但却陷入了家人和邻里更为持久、更难以回避的「盛情」包围与崇拜之中。
父亲九条弘道和母亲澄子,完全将他当成了家族史上最耀眼的荣耀象征,言语间充满了近乎盲目的自豪。
他们变着法子准备他从小到大爱吃的一切菜肴,还时常趁着邻居来串门时,「不经意」地提起儿子的「警视厅精英」身份和「深藏不露的剑圣传说」(当然是经过他们无限夸张和魔改的版本),让九条阵如坐针毡。
妻子美希更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到了极致,眼神中闪烁的崇拜与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让他一方面享受着无比甜蜜和谐的夫妻生活,另一方面内心那份关于「奥义」真相的负罪感也愈发沉重,如同巨石压胸。
周围的邻居们看他的眼神也彻底变了,从以前「隔壁九条家的儿子是个挺有出息的警官」,变成了「看!那就是传说中的、隐藏在现代社会的剑圣警官!」。
时常会有邻居老人送上自家种的新鲜蔬菜,并郑重地竖起大拇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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