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学剑道部的道场内,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而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竹刀清漆和地板蜡混合的独特气味。
竹刀击打的清脆响声、练习时中气十足的呼喝声、以及脚步快速移动摩擦地板的吱嘎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拼搏的热情。
然而,在道场靠近神龛的一角,气氛却与这热烈的整体氛围有些微妙的不同。
阪本千夏,那个性格如同小鹿般胆小却温柔的一年级后辈,正深深地、几乎呈九十度地向着国枝弘一鞠躬,柔顺的发丝垂落,脑袋几乎要碰到膝盖。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道服的裤腿,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和尚未消散的后怕,却充满了真挚到近乎灼热的感激。
「国枝先辈…本当に…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国枝前辈…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
她的声音细弱却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悸动。
「あの时…あの恐ろしい人たちに…监禁されて、それであんな大きな锅…沸腾しているお汤の中に放り込まれそうになって…」
(那个时候…被那些可怕的人…关起来,然后差点被扔进那么大的锅…翻滚着沸水的锅里…)
她的声音中断了,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些。
那段恐怖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
黑暗中冰冷的恐惧,绳索勒进皮肤的疼痛,空气中弥漫的杀意和恶意,尤其是那桶就在身下「咕嘟咕嘟」翻滚着可怕气泡、散发着灼人蒸汽的沸水……
极道分子们残忍的狞笑和污言秽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那种渗入骨髓、彻底无力反抗的绝望感,几乎让她再次窒息。
她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国枝前辈如同传说中的英雄般出现,她将会遭遇怎样可怕的事情。
被活活煮死……仅仅是这个念头就让她几乎要窒息。
「もう、どうしていいかわからなくて…本当に、终わりだと思いました…」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眼眶和鼻尖都哭得红红的,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动物,但眼神却无比认真地看着国枝弘一:
「そんな中、先辈があんな无茶な…危険を冒してまで、私一人を助けに来てくださったこと…この気持ち、一生、忘れません!」
(在那样的绝境中,前辈您不惜做出那么乱来的…冒着生命危险的事,只为了来救我一个人…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国枝弘一挺拔地站在她面前,古铜色的刚毅脸庞上却写满了与气质不符的窘迫和复杂情绪。
他感觉脸颊发烫,那双在剑道上能精准捕捉对手细微动作的锐利眼睛,此刻却有些无处安放,只能盯着千夏头顶的发旋。
他宽厚的手掌下意识地握紧又松开,掌心有些潮湿。
他知道,千夏这份沉甸甸的感激,真正应该投向的对象是那位如同彗星般骤然降临、又如露水般悄然消失的传奇剑豪——「佐佐木小次郎」。
而他,国枝弘一,不过是侥幸被那位大人顺手从绝境中捞起、甚至意外获赠了无上名刀的幸运儿罢了。
这份不属于他的荣耀,像是一件偷来的华服,穿在身上只觉得浑身刺痒,坐立难安。
但是,现实不容他坦白。
他与九条阵警部早已严肃地商议定,为了掩盖那过于惊世骇俗、足以颠覆常人世界观的真相,他们必须统一口径,编织一个「合理」的剧本。
于是,流传在剑道部、东大校园乃至更广阔世界的「官方真相」就变成了:
「东大剑道部主将?国枝弘一先辈が、拉致された後辈救出のため、単身极道のアジアに乗り込み、その惊异的な剑技『不近刃』をもって悪党どもを蹴散らし、见事阪本ちなを救い出した!」
(东大剑道部部长国枝弘一前辈,为救出被绑架的后辈,单枪匹马闯入极道据点,以其惊人的剑技『不近刃』横扫恶党,成功救出阪本千夏!)
至于「佐佐木小次郎」?那自然是不存在的。
阪本千夏因为极度惊吓和之后很快昏迷,记忆本就模糊混乱,很容易就被引导,将那段传奇般的救援归为了「恐怖のあまり见た幻覚」(因过度恐惧而产生的幻觉)。
「と、とんでもない!俺なんかより…!」
(哪、哪里的话!我算什么…比起……!)
国枝弘一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起九条师范严肃的叮嘱和眼前少女那纯然感激的眼神,只能将那份「有り难くないが、大体を识る」(愧不敢当,但也识大体与轻重)的苦涩默默吞下,笨拙地摆了摆手:
「良かったら…よかったです…无事で。」
(你没事…就太好了…平安无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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