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下的店铺重归寂静,唯有雪松与古卷的冷香缓慢地涤荡着空气中残存的异界气息。
神渡准的目光从墨绿色电话上移开,落回沙发上的久远寺有珠身上。
少女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得像初雪,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不过之前痛苦的面容此时倒完全缓和了,像是瓷娃娃一样躺在那里。
那只青色的知更鸟——罗宾,此刻正炸着羽毛,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张开小小的翅膀挡在主人胸前,对着靠近的神渡准发出尖锐而急促的鸣叫,尽管恐惧得浑身发抖,却一步不退。
「キィッ!キキキッ!!」
(叽!叽叽叽!!)
【不许再靠近我的天使!离有珠小姐远点!】
它的意志几乎能化为实质性的语言。
神渡准无视了这微不足道的威胁。
他俯下身,伸出食指,指尖并未直接触碰有珠的皮肤,而是在其上方寸许距离缓缓掠过。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感知的墨绿色残秽,正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她的心口与眉心,缓慢地侵蚀着她的魔力回路与精神核心。
【谎言】的力量阴毒而顽固,即便主体已被抽离,其残留的“毒息”也非寻常手段能够清除。
若要彻底净化而不伤及这具脆弱的魔女之躯……
神渡准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数据流般的冷光,瞬息间完成了亿万次演算。
「……一周间か。」
(……要一个星期么。)
他低声自语,得出了结论。这是在不损害其根本的前提下,最有效率的清除时限。
对于追求即时效率的原罪君王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浪费”,但那30%的人性让他选择了这个方案——
毕竟,这魔女是那对姐妹“缘分”的一部分,且她的坚韧也略微引起了他观测的兴趣。
他直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取出一条薄薄的、印有暗色荆棘纹路的绒毯。
动作算不上多么轻柔,但异常平稳地盖在了有珠身上,自肩头至膝弯,仿佛覆盖一件暂时收纳的艺术品。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依旧对他龇牙咧嘴的罗宾身上。
「烦い小鸟め。」
(吵闹的小家伙。)
他淡淡地评价了一句,伸出拇指,近乎粗暴地按在罗宾的小脑袋上,用力揉了揉。
那动作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更像是在确认某种玩偶的质感。
罗宾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一愣,叫声戛然而止,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懵然,傻乎乎地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可怕的男人。
趁此间隙,神渡准的左手如电探出,伸开手掌,对准了始终静静放置在留声机旁的那台墨绿色老式拨盘电话!
后者几乎立刻飞了过来,撞在了神渡准的手上,被牢牢攥紧。
就在他的指尖触及电话冰冷外壳的瞬间——
嗡!
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静水,荡开无声却剧烈的涟漪。
店铺的景象模糊、扭曲、坍缩!
冰冷的雪松香、昏黄的光线、古卷的气息瞬间被无限拉远、替换!
取而代之的是脚下漆黑湿润、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土壤,以及头顶那一片无垠倒悬、深紫色的欲望之海的天空。
各种扭曲、呻吟、咆哮的欲望具象在其中沉浮、涌动,散发出令人心智摇荡的压迫感。
……
原罪之地。
他再一次回来了。
神渡准身上的现代服饰无声消融,被一袭仿佛由最深沉的夜色编织而成的宽大黑袍所取代。
黑袍之上,隐约有暗红色的纹路流动,如同凝固的血脉或扭曲的罪痕。
一顶形态狰狞、材质不明的的深灰色冠冕倒悬于他头顶上方。
深灰冠冕的尖端依旧笔直地对准他的头顶,散发出令人心智崩溃的沉重威压,仿佛随时可能刺下,却又保持着永恒的、令人窒息的平衡——
【原罪的冠冕,也是属于他的神性孤独】
每次随着自己的到来,它们的形象总会和之前有着些微差别,但本质不曾改变。
此刻的他,才是完整的、执掌原罪的君王。
而他手中那台墨绿色的电话,也随之发生了可怖的变化。
它不再是安静的物品,而是剧烈地、疯狂地挣扎起来!
听筒疯狂地撞击着话机,拨号盘自行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断断续续的忙音,整个电话机身都在扭曲震颤,试图脱离他的掌控。
同时,一股剧烈的原罪之力,如同墨绿色的火焰一样升腾而起,几乎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圈外溢的墨绿护罩。
当然,损伤不到原罪君王一丝一毫。
这是【谎言·Mendacium】在其本源之地的真实显化!
“安静。”
神渡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言出法随般的绝对力量,瞬间压制了电话的躁动。
但它仍在掌心细微地颤栗,散发着不甘与嘲弄的波动。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倒悬的、深紫色的欲望之海,平静地开口,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片领域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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