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了【财富】这一变量之后重新导入新的人性变量进行二次运算,以计算机般的运行轨道抵达对方想要的结果。
复活了某人之后,把他,或她死去的记忆从脑海里抹除,当做从未发生过一切,周围的人,事也随之改变。
但这往往也会引发……更大的因果交叠或存在悖论。
神渡准正是几乎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因果律与可能性无限延展的参天巨树,穷极一切人与事在无限变量中发展的无穷可能性——
才深知,一个凡人能扛得了一片可能性之树的树叶已经算是了不起,两片树叶估计都得能把这人渺小的躯干彻底压垮。
愿望的实现,可能恰恰成为新的、更深的绝望的源头。
姐妹俩沉默了。方才脑海中闪过的那些宏大愿望瞬间褪色,变得苍白而危险。
她们只是普通的女孩子,经历了非凡的冒险,但本质上仍渴望的是安宁、安全和或许一点点小小的幸福。
那些足以撼动世界的愿望,其背后连接的深渊,绝非她们所能承受。
「……私たち、そんな大きな愿い……思い浮かびません。」
(……我们,想不出那么宏大的愿望……)
凉子老实地承认,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却又有些微妙的失落。
千鹤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贤明な判断だ。」
(明智的判断。)
神渡准似乎并不意外。他转而问道:
「では、些细な愿いは?今日の晩御饭を豪势にしたい、などというのでも构わん。」
(那么,微不足道的愿望呢?想让今天的晚餐丰盛一些,之类的也可以。)
他的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调侃。
将足以实现“任何愿望”的权能,用在晚餐菜单上,这本身或许就是一种对“愿望”本身的解构和讽刺。
「うーん…」
(嗯…)
水野姐妹对视一眼,竟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比起改变世界,也许还是眼前触手可及的幸福更让她们心动……吗?
就在这时——
「……ここは、どこ?」
(这里是,哪里?)
一个微弱、清冷、带着明显困惑与警惕的声音,突兀地插入了对话。
三人(包括罗宾鸟)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转向暗红色的天鹅绒沙发。
久远寺有珠,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还带着初醒的朦胧,但更多的是一种锐利的审视和置身陌生环境的不安。
她试图支撑起身体,但似乎因为虚弱和残留的【谎言】侵蚀感而显得有些吃力。
罗宾立刻焦急地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叫着,用小鸟喙轻蹭她的脸颊。
「あなたは……?」
(你是……?)
有珠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距离她最近、气息也最难以捉摸的神渡准。
魔女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俊美得过分的男人极其危险。
神渡准对于她的苏醒似乎并无意外,只是平淡地回答:
「神渡准。ここは俺の店『世道』だ。お前はある事情でここに运ばれた。」
(神渡准。这里是我的店「世道」。你因某些缘故被带到了这里。)
有珠的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模糊的回答并不满意。
她的视线快速扫过店内的环境——
古典精致的装潢、衣架上悬挂的高级服装,冷冽的雪松香气和古卷书香,角落摆着一台颇为古老的大座钟,自己所在的沙发旁边是一台同样具备年代感的留声机,旁边还有一台给人隐隐不安感觉的墨绿色老式拨盘电话。
这里,和自己的洋馆有些许类似,却又截然不同。
以及旁边两位看起来紧张又有些眼熟的少女。
水野姐妹自然在游乐园里见过,但此刻她的记忆显然还很混乱,要知道,这两位“《不可思议事件簿》的撰稿人”,可正是惹得她迸出滔天杀气的导火索。
最后,她的目光落回了神渡准身上,眉头轻蹙,充满了戒备。
「运ばれた?谁が?なぜ?あなたは魔术师か?」
(被带来?谁做的?为什么?你是魔术师吗?)
她的问题简短却迅速,尽管身体虚弱,但语气却丝毫不弱。
「あの、久远寺さん……あなた、ゆうべ、あの游园地で……」
(那个,久远寺小姐……你、你昨晚,在那个游乐园里……)
神渡准尚未回答,水野凉子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
「游园地……?」
(游乐园……?)
有珠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困惑和痛苦,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额头。
墨绿色的伪月、诡异的笑声、沉重的无力感……记忆的碎片如同尖刺般涌入脑海,让她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神渡准看了一眼有珠的状态,对水野姐妹淡淡地说道:
「详细は後だ。彼女の体はまだ完全ではない。お前たちの『愿い』も、ゆっくり考えれば良い。」
(详情稍后再说。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你们的‘愿望’,也可以慢慢考虑。)
他的话语为这场关于愿望的沉重对话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也将焦点转移到了新出现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客人”身上。
水野姐妹看着沙发上警惕而脆弱的魔女,又看了看神色平淡的原罪君王。
她们的愿望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眼下,如何安置这位意外的访客,以及如何处理随之而来的、显而易见的麻烦,似乎才是更迫在眉睫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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