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台安静且高效的冰箱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看起来颇为结实的白色油纸袋,里面似乎装着满满一盆东西。
令人惊讶的是,那纸盆甚至还在微微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放入冰箱没多久。
「ほら。」
(瞧。)
他将纸盆带过来,将内容物的面微微倾斜,对准久远寺有珠的脸。
久远寺有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个个比点心略大、比普通包子又小不少的“一口包”。
雪白柔韧的外皮包裹得极为妥帖,有些包子的表皮甚至隐隐透出内里馅料浓郁的浅棕色汤汁所形成的斑块,看上去异常诱人。
这是纯粹的中式点心,与她过去所接触的任何食物风格都截然不同。
或者说,对于习惯了英式下午茶和日式清淡饮食的久远寺有珠来说,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充满了“罪恶感”的碳水炸弹。
「食べてみろ。」
(尝尝。)
神渡准示意道。
「フォークは……ありますか?」
(有叉子吗?)
有珠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ない。箸ならあるが、俺は直接こうして手でつまんで食べる方が好きだ。」
(没有。倒是有筷子,不过我习惯直接用手拿着吃,像这样。)
说完,神渡准示范性地伸出修长的手指,用拇指和中指极其灵巧地轻轻揪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小包子,整个送入口中。
随后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动作自然而利落,丝毫不显粗鲁,有种直率的美感。
「试してみろ。」
(试试。)
神渡准说。
久远寺有珠略感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盆诱人的包子,最终还是克服了习惯的桎梏,学着样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
她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瞬间,薄而富有弹性的外皮被咬破,滚烫而极其鲜美的浓郁肉汁立刻涌入口中,混合着酱香十足的肉馅,形成了一种强烈而纯粹的冲击力!
「うぅ……!?」
(唔……!?)
她顿时微微睁大了眼睛,甚至一时不察被汤汁轻微地烫到了舌头,但那极致的美味让她根本顾不上这点小不适。
这味道……太纯粹了!
这玩意儿就是最实在的平民美食,简单、便宜,但胜在食材新鲜,调味精准,现场炒馅,现场包馅,现场开蒸!现蒸现卖!
内馅的肉没有过多复杂的香料干扰,就是最纯粹的、经过恰当处理的猪肉本身的“荤香”,混合着酱油等基础调料形成的“酱香”,以及丰腴的“油香”!
太“荤”了!“荤”得没边了简直!
是那种直截了当、毫不掩饰的、让人食欲大开的“荤香”!
除了面皮,就是肉、汤、油,没有任何花哨的东西!
堪称极致满足的“穷鬼快乐包”!
在神渡准平静目光的注视下,或许是饥饿,或许是美味实在难以抗拒,久远寺有珠竟不知不觉间,一个接一个,将整整一盆二十个小包子全部吃了下去!
直到吃完最后一个,她才惊觉自己吃了多少,却丝毫没有感到腻味,反而意犹未尽。
「ごくっ……」
(嗝……)
一个极其轻微的饱嗝不受控制地溜了出来。
她立刻用手掩住嘴,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
更让她难为情的是,吃完这么多带汤油的包子,她那洁白如同玉笋般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亮晶晶的荤浊。
「……!!」
她顿时感到无比尴尬,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地将双手藏到了身后,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今晚第二次在神渡准面前如此失态!
「食べる时に、そんなに坚苦しく构える必要はない。」
(吃东西的时候,不需要顾忌这么多。)
然而,神渡准却只是平淡地看着她,说道:
「テーブルマナーなどというものは、人间が後から作り出した形式に过ぎん。路地里のラーメン车やおでん屋で、小腹を満たすのにいちいち大袈裟な准备が必要だとしたら、元々空腹で疲れている体に、さらに负担をかけるだけだ」
(餐桌礼仪只是人们发明出来的形式。如果出去外面的拉面车或者关东煮摊子吃点东西,也需要大费周章地餐前准备,岂不是给本就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身体又增加负担?)
他的话语一如既往地直接而充满理性,却奇异地缓解了有珠的尴尬。
「……おっしゃる通りです。少し、杓子定规になりすぎていたかもしれません。」
(……您说得对。我可能,是有些太过墨守成规了。)
她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有些场合确实不必过于刻板。
神渡准微微颔首:
「そういうことだ。自分を缚りすぎる必要はない。」
(就是这样。没必要太过束缚自己。)
有珠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空荡荡的纸盆,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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