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渡准慢条斯理地享用完了那二十串烤鱿鱼。
每一根鱿鱼须都在他齿间化作了恰到好处的弹韧与焦香,秘制酱料的滋味完美地渗透其中,堪称凡俗烟火气的杰作。
他吃得异常干净,每一根竹签上都再无半点残留。
随后,他像是进行某种闲适的投掷游戏,又或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仪式感,捏起那些光洁的竹签,手腕随意却稳定地轻抖。
嗖——嗖——嗖——
一根根竹签化作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黑影,划破温暖的夜空气息,精准无误地、无声无息地投入了五米开外那个半满的垃圾桶内。
百发百中,仿佛经过最精密的计算,连落入桶中的声响都微不可闻。
当然,他刻意留下了最后一根。
竹签上还隐约残留着烤鱿鱼的油脂香气和一丝酱料的痕迹。
他用手指捻了捻,然后随手放进了自己裤子侧面的口袋里,动作自然得如同放回一枚普通的硬币。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留恋身后的喧嚣与香气,悄然转身,步履从容地远离了那片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的区域。
他穿过稀疏的人影,步入一处教学楼侧面投下的、未被节日灯火侵蚀的浓重阴影里。
这里光线晦暗,与远处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寂静结界。
只有远处模糊的欢闹声,如同背景噪音般隐隐传来。
他站定,四周空无一人。
然后,他轻轻抬起了右手,指尖在虚空中仿佛捻动了某种无形无质、却切实存在的权能丝线。
【虚伪】(Falsitas)的力量如同最忠诚且高效的仆从,应召而来,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化作一层流动的、难以感知的帷幕,将他整个人温柔地包裹。
【虚伪】和【谎言】虽为互补的一体,但与那个性格恶劣、屡教不改、总想着搞点大新闻的问题儿童【谎言】截然不同,【虚伪】稳定、顺从、且极其可靠。
即便神渡准此刻主动维持着30%的人性比例,调用它的权柄依旧如呼吸般自然,如臂使指,流畅得没有一丝滞涩。
它从不质疑命令,也从不节外生枝,只是完美地、沉默地执行着主人的意志。
周遭的光影开始微妙地扭曲、变幻,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阴影的轮廓拉伸又收缩,光线在他周身编织出新的形态。
片刻之后,待一切重新稳定下来,从这片寂静的阴影中迈步而出的,已是身着简约深色便服、神色冷峻严肃、眼神锐利如鹰的九条阵——
一如既往地,连那份因长期刑警工作而沉淀下来的疲惫与警觉感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当「九条阵」重新踏入被烧烤架炭火和悬挂灯串照得亮如白昼的场地边缘时,他那辨识度极高的面容和气质,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由近及远扩散开来的骚动。
「おおっ……!?あれ、まさか……九条阵警部じゃないか!?」
(喔喔喔……!?那个,难不成……是九条阵警部吗!?)
一个离得近的学生率先认出他,发出了难以置信的低呼。
「マ、マジで!?あの『素盏呜尊クラス』って噂の剑神が、こんな时间にここに!?」
(真、真的吗!?那个传闻中‘素盏呜尊级别’的剑神,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旁边他的同伴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なにしに来たんだろう?弟子の国枝先辈の焼きイカを食べに来ただけ?」
(他来干什么呢?只是来尝尝弟子国枝前辈的烤鱿鱼吗?)
另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女孩应该是才来不久,倒是有些不安地说道:
「わあ……すごい剣幕ってわけじゃないけど、なんかピリッとした雰囲気だ……もしかして、弟子が学园祭で焼き鸟ばかりやってて剑道疎けてるって、叱りに来たのかな……」
(哇哇……倒不是气势汹汹,但总觉得有种紧绷的氛围……该不会是因为弟子在学园祭光顾着烤鱿鱼疏于剑道,来教训人的吧……)
人群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在空气中交汇,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位意外来访的「大人物」身上。
身为国枝弘一的头号小迷妹的阪本千夏也是攥紧了拳头,紧张地猜测着事态的后续发展。
嗞嗞~
国枝弘一刚将一批烤得恰到好处、滋滋作响的鱿鱼须递给眼巴巴等待的客人,用胳膊抹了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
一抬头,恰好看见「九条阵」正朝自己这边走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长筷和刷子,下意识地挺直了因长时间弯腰而有些酸胀的腰背,双手垂于身侧,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
「九条阵师范!こんな夜遅くに、どうしてこちらに?ご用件でしょうか?」
(九条阵师范!您怎么这么晚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吗?)
真正的九条阵,在经历完白天中央区银行劫案那高度紧张、劳心劳力的指挥和后续处理后,早已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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