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在夜风里翻滚,像烧开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东方墨白的手还在流血,轩辕剑插在地上,剑身微微震颤,仿佛在打摆子。
那道血影终于停下,悬浮在半空,浑身裹着暗红鳞甲,背后一对扭曲的骨翅缓缓展开,双手中各握一柄弯刃,刃口泛着紫黑色的光。
“人皇之血……三百年了。”她咧开嘴,声音像是砂纸磨铁,“终于又闻到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抬眼,直勾勾盯住东方墨白右眼那道金纹:“这气息……不对。你不是他,可你又……是他。”
东方墨白没吭声,手指死死抠进剑柄,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脑内弹幕疯狂刷屏:
【警告!检测到高阶守将残魂,本源强度S级!建议立刻跑路,或当场表演倒地装死,胜率五五开。当前精神力:0%,头秃进度条已溢出屏幕,建议改名‘东方和尚’。】
他咬牙,硬撑着没倒。
就在这时,许清歌突然动了。
她依旧闭着眼,左眼缠着的绷带渗出血丝,但手指猛地抬起,直指血罗刹胸口:“她心脏位置……有东西在跳,像坏掉的钟表,滴滴答答……不对劲。”
叶玄音立刻侧耳倾听,指尖轻触地面:“灵流紊乱,中心点确实在她心脉区域,但波动频率不属于任何已知功法。”
“天道碎片。”阿依娜低声道,“被强行封进肉身的残片,能撑这么久,说明有人不想让她彻底死。”
血罗刹冷笑一声,抬手拍了拍胸口:“聪明。这碎片,是当年他亲手塞进去的。说是封印,其实是……种下火种。”
她眯起眼,盯着东方墨白:“你以为人皇为什么死?因为他知道自己会被最信任的人割喉。而我……只是替他完成了那一刀。”
“放屁。”东方墨白喉咙一紧,“你就是个被咒术缝起来的破布娃娃。”
他强撑着抬起右手,指尖颤抖着朝血罗刹残影探去。
一碰到那层血雾,金纹骤然发烫,眼前猛地炸开一片画面——
三百年前,血河翻涌,一名银发女子立于河岸,手持霜魂剑,剑尖直指一名身披血甲的将领。那将领跪地,胸口裂开一道口子,里面嵌着一块碎玉,正不断震颤。
【解析成功!身份确认:十二守将·第七将·血狱!原职镇守南疆血渊,因觊觎人皇权柄,试图抽取天道碎片自立为尊,事败后被寒玥以‘封心剑’钉入血河,永世不得超生。】
【补充信息:当前形态为‘血河咒’寄生体,靠吞噬同类灵力维持存在,弱点:心口天道碎片与宿主神魂未完全融合,存在0.3秒的共振间隙。友情提示:打那里,别打脸,脸是假的。】
画面一闪而过,东方墨白踉跄后退,差点跪倒。
“第七将……血狱?”他喘着气,“合着你还是个有编制的?”
血罗刹仰头大笑:“编制?我早超编了!三百年前那一剑,没斩断我的魂,只让我学会了——怎么用别人的命,续自己的命!”
她话音未落,目光突然转向萧寒玥:“寒玥,你当年那一剑……可曾后悔?”
萧寒玥浑身一震。
眉心朱砂印骤然变黑,霜魂剑在鞘中发出低鸣,像是在哭。
她眼前闪过碎片——自己跪在一座白玉殿前,双手奉剑:“我愿以剑骨为引,封印叛将,永生不悔。”
那人笑着接过剑,却在转身时,一掌拍碎了她半边心脉。
“不……”她咬牙,猛地抬头,“你不是人,是咒术堆出来的残渣。三百年前我封你一次,今日……再封一次!”
她拔剑出鞘,剑光如霜,直指血罗刹。
血罗刹却不慌不忙,慢悠悠抬起左手,指尖划过自己的心口:“你说封印?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来封?为什么人皇选你?”
她笑了:“因为你也是守将之一啊,寒玥。你是第一将,代号‘守心’。你不是在杀叛徒,你是在……清理异己。”
萧寒玥瞳孔一缩。
剑尖微微晃动。
“闭嘴。”她声音发冷,“你根本不明白那一战。”
“我当然明白。”血罗刹舔了舔刃口,“那一战,十二守将,九死两逃,你杀我,是因为我看到了真相——人皇早就疯了。他要把天道炼成自己的命,把我们全变成他的养料。”
她双刃交叉,指向东方墨白:“而他,不过是人皇的一缕残魂转世。你们护着他,等于在复活一个疯子。”
“那你呢?”姬无月忽然开口,七弦琴横在身前,星图在指尖流转,“你杀这么多人,就为了证明人皇疯了?”
“我不是为了证明。”血罗刹冷笑,“我是为了……替天道报仇。”
她双翅一震,血雾炸开,整个人悬浮而起,心口那块碎片骤然亮起,发出刺耳的嗡鸣。
“你们以为我在逃?不,我是在等。等一个能承载天道碎片的人出现。而他——”她指向东方墨白,“正好血够多,命够短。”
话音未落,她猛然俯冲而下,双刃直取东方墨白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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