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接回默园,了却一桩最大的心事,却也如同一道无形的鞭策,时刻提醒着王默然肩头沉甸甸的责任。那份渴望守护至亲的迫切,与他自身对力量、对摆脱青铜化侵蚀的渴望交织在一起,化为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力,推动着他向着那条凶险未卜的“炼煞之路”坚定前行。
白日里,他依旧是那个忙碌而“安分”的默园主理人。
他陪着父母熟悉环境,手把手教他们如何辨认那些变异地薯藤蔓(只展示能量最温和、外形最接近普通作物的部分),如何用收集来的雨水灌溉,如何生起那简陋的炉灶。父亲王建国对那浊晶矮墙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时常用手摩挲着冰冷的晶体,眼中闪烁着老技术工人特有的探究光芒。母亲李秀兰则很快找到了“工作”,将那块小小的土地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尝试着用王默然带回来的、相对正常的野菜种子在角落开辟了一小片菜畦。
王默然乐得看到父母找到事情做,这能冲淡他们初来乍到的不安和末世带来的创伤。他刻意营造出一种“虽然艰难但充满希望”的田园假象,自己则承担了所有重活和与外界(主要是破晓巡逻队)的打交道。
他定期“上缴”一部分品相最普通的地薯果实,美其名曰“感谢组织照顾,支援前线”,进一步巩固自己“懂规矩、知感恩”的形象。巡逻队员从最初的警惕,到后来渐渐习惯,甚至偶尔会跟他点头打个招呼。但王默然从未放松警惕,他知道,每一次接触,每一次扫描,都可能是一次试探。
夜晚,才是他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
当父母沉沉睡去,万籁俱寂,只有地脉在深处低沉呜咽时,王默然便会在矮墙最隐蔽的角落盘膝坐下,意识沉入修炼的深海。
混元老祖提出的“以身为炉,炼煞为基”的理念,如同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但这扇门后并非坦途,而是布满荆棘的未知之境。
第一步,锤炼“炉身”。
他的体魄早已达到【锻体极境】,五感通玄,气血磅礴,力量、速度、反应皆远超同侪。但这在混元老祖看来,还远远不够。
“突破极境?哼,差得远!”老祖的虚影在识海中毫不留情地鞭策,“你的脏腑强度可能勉强够看,但经脉的韧性、窍穴的容量、尤其是神魂与肉身的契合度,还远远未到圆满!真正的极境圆满,是肉身无瑕,灵肉合一,意念一动,气血如龙,能瞬间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且事后毫无隐患!你现在能做到吗?”
王默然默然。他确实做不到。他的力量更多来自于《兵厄煅骨经》的霸道和锈火的诡异,而非自身根基完美无瑕的体现,虽然经过冰火淬体也只是补足了他32岁的疲惫的身体。尤其是在动用兵厄煞气后,总会伴随着右臂的刺痛和气血的轻微紊乱。
“从今天起,重新锤炼!”混元老祖下达了严苛的指令,“放弃之前那些取巧的地脉汲取,用最笨拙、最痛苦的方法!运转《兵厄煅骨经》基础篇,引动锈火,但不是用来杀伐,而是用来煅烧你自身的经脉、脏腑、骨骼!用那毁灭性的力量,去剔除最深处的杂质,去逼迫出每一分潜力!”
这无异于自虐!引火烧身!
王默然咬紧牙关,没有半分犹豫。他依言而行,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微弱的锈火灵炁,离开熟悉的运转路线,如同最纤细灼热的钢针,刺向自己的经脉壁!
“嗤——!”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传来!仿佛经脉被烙铁狠狠烫过!王默然浑身剧震,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衣衫。但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惊扰父母。
他强忍着撕裂般的痛苦,控制着那丝锈火,极其缓慢地“煅烧”着一小段经脉。毁灭与新生在微观层面激烈交锋,细微的杂质被焚化,经脉壁在破坏与修复中变得愈发坚韧、通透。
这个过程缓慢到令人绝望,痛苦却强烈到无以复加。每一次煅烧,都如同在地狱边缘行走。
“控制力!蠢货!你的神识呢?用来吃干饭的吗?精确控制锈火的温度、范围!多烧掉一丝血肉,都是在自毁根基!”混元老祖的厉喝如同冰水,适时泼醒几乎被痛苦淹没的王默然。
他凝聚起全部心神,将【锻体极境】带来的强大感知力运用到极致,微观调控着锈火的灼烧。痛苦并未减少,但对过程的掌控却逐渐提升。
一夜过去,他仅仅煅烧了不到一寸经脉,却仿佛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精神与肉体都疲惫到了极点。
但效果也是显着的。那一段被煅烧过的经脉,明显变得更加晶莹坚韧,气血流转其中更加顺畅澎湃,甚至连对天地灵气的感应都敏锐了一丝。
这痛苦,值得!
日复一日,王默然如同一个最苛刻的工匠,夜夜忍受着酷刑般的自我锤炼。经脉、脏腑、骨骼…他耐心地、一寸寸地打磨着自身的“炉身”。
与此同时,他对锈火的掌控力也在这种极端精细的操作中飞速提升。原本更多是依仗其本能和霸道的锈火,渐渐变得真正“驯服”起来,如臂指使,心念微动间便可分化出千丝万缕,完成各种精微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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