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让她又羞又怒,还有一种深藏的无力和恐慌。
“你……你懂什么!我们秦家世代行医,祖传的医术岂是你能妄加评论的!”她几乎是嘶吼出来,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动摇,“我开的方子,是根据祖上典籍,辨证论治!你一个野路子,凭什么质疑!”
“祖传医术固然可贵,但固步自封,罔顾病人安危,便是迂腐!”林辰语气依旧平静,但话语却如重锤,敲打在秦雨烟的心上,“医者,当以救人为先。若因门户之见,坐视病情恶化,与见死不救何异?”
“你……!”秦雨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滚!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我父亲就是死,也不用你这种人来治!”
就在这时,床上的秦父咳嗽突然加剧,他猛地向前一探身,“哇”地一声,竟吐出一小口带着暗黑色血丝的浓痰,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般,向后瘫软下去,脸色瞬间由蜡黄转为死灰,气息也变得微弱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秦雨烟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林辰,扑到床边,声音凄厉,带着绝望的哭腔,“你别吓我啊爸!”
她手忙脚乱地去掐父亲的人中,却毫无效果。
林辰见状,不再多言。他一个箭步上前,无视秦雨烟试图阻拦的动作,手指如电,直接搭在了秦父那枯瘦如柴的手腕上。
脉象沉细欲绝,如游丝般难以捕捉,且紊乱异常,时快时慢,分明是元气溃散、邪毒内陷的危象!
“你放手!”秦雨烟疯了一样去推林辰。
林辰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已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了那个古朴的针囊。
“不想你父亲现在就死,就闭嘴,退开!”林辰猛地抬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秦雨烟。
那一瞬间,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自信和不容置疑的气势,竟将状若疯狂的秦雨烟震慑住了。她推搡的动作僵在半空,看着林辰那沉静如水的眼神,以及他手中那泛着幽冷寒光的银针,一种莫名的、近乎本能的感觉涌上心头——也许,也许这个人……真的能救父亲?
就在她这片刻的迟疑间,林辰出手了。
他捻起一根三寸长的毫针,出手如风,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秦父头顶的百会穴,针尖微颤,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内息顺着银针渡了过去,先护住那即将溃散的心神元气。
紧接着,第二针,直刺胸口膻中穴,宽胸理气!
第三针,刺向手腕内关穴,宁心安神!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下针精准,力度恰到好处。原本气息奄奄、面色死灰的秦父,在那三针落下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呻吟,那口几乎提不上来的气,竟然缓缓顺了下去,灰败的脸色也似乎回缓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色。
秦雨烟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自幼学习针灸,认得林辰所取的穴位并非什么奇穴怪穴,都是寻常穴位。但那下针时的手法,那针尖微颤时引动的、连她都能隐约感受到的奇异气感,以及这立竿见影的效果……这绝不是普通针灸大夫能做到的!
这个叫林辰的年轻人,他的医术……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林辰没有理会秦雨烟的震惊,他全神贯注,手指轻捻着银针,感受着秦父体内那微弱气机的变化,眉头微微蹙起。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这秦父的体内,除了沉疴旧伤和难以化解的毒素,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看向依旧处于震惊和茫然中的秦雨烟,沉声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秦姑娘,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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