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那柜受潮的苍术,目光锐利地看向秦雨烟:“你用这已带霉浊之气的苍术入药,给你沉疴在身、正气不足的父亲服用,还敢说只是‘略有损益’?这与谋害何异!”
“你胡说!”秦雨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得破了音,“你凭什么污蔑我们秦家祖传之法!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路子,看了几本医书,就敢在这里指手画脚,否定我们秦家百年的传承!你给我滚!滚出去!”
她彻底被激怒了,或者说,是被林辰毫不留情掀开的那血淋淋的现实击溃了心理防线。她无法接受自己兢兢业业的坚守,竟然可能是在一步步将父亲推向更危险的境地。这种认知让她崩溃,只能用更激烈的愤怒来掩盖内心的恐慌和自我怀疑。
林辰看着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盈满泪水和愤怒的双眼,知道此刻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观念的冲突,非一时一刻能够化解。
他没有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承载着荣耀与沉疴的药柜,以及床上依旧昏迷但气息暂时平稳的秦父。
“药材是医者手中的兵器。兵器不利,纵有通天之能,亦难奏效。”林辰留下这句话,不再看状若疯狂的秦雨烟,转身,从容地从来时的后堂门走了出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门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秦雨烟看着他就这样离开,满腔的怒火和斥责仿佛砸在了空处,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她。她颓然地靠在冰冷的药柜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蹲坐在地上,将脸埋入膝盖,压抑的、绝望的哭声在充斥着药味的昏暗房间里低低响起。
她到底该怎么办?
林辰走出秦氏医馆的后院,翻墙而出,落在寂静的巷子里。
他面色平静,心中却并非毫无波澜。秦雨烟的固执和脆弱,秦父体内那不同寻常的病灶,以及这破败医馆背后可能隐藏的、与他身世相关的线索,都像一团乱麻,亟待理清。
尤其是,他刚才在探查秦父脉象和检查药材时,胸前的玉佩,似乎对某几种特定的、气息异常晦涩的药材,产生了极其微弱的、不同于之前的感应波动。
这秦家,恐怕不止是没落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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