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是被院子外炸开的叫喊声吵醒的。
正值日中,阳光很烈,这也是祝安一天中最虚弱的时候。
“拜见九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门外仆从高呼声刚落,一道尖锐又带着娇蛮的女声便刺破了庭院的宁静:
“本公主亲自驾临,那个贱民还不出来迎接?好大的胆子!珍珠,去!把里头那个敢占着国师卧房的贱民给我拖出来受罚!”
被唤作珍珠的侍女,穿着一身比寻常宫女精致数倍的藕荷色宫装,跟在九公主身后,看向院内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狗仗人势的倨傲:“是,奴婢遵命。”
她刚要跨步上前,钟离彧昨日特意留下伺候祝安的侍女青禾,连忙从廊下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门前:
“公主,公主息怒!国师大人临走前特意吩咐过,祝姑娘一夜没睡好,让她白日里务必好好休息,不可叨扰啊!”
“昨夜没睡好?”这话像根火星,一下点燃了九公主心头的炸药桶。
什么叫没睡好,为什么没睡好?!一想到某种可能,九公主就更恨了。
“你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敢拦我?也敢编造这种谎话毁坏国师名声!”君珩玉抬起描着蔻丹的手指,死死指着跪在地上的青禾,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简直罪不可赦!来人,把这贱婢一起拖下去,杖毙!”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青禾吓得浑身发抖,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石板上,泪水混着冷汗浸湿了额发,可是依旧守在祝安的房门前。
啧,麻烦。
卧房内,祝安缓缓睁开眼,勾人的狐狸眼里掠过一丝不耐。
“且慢。”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捧冰水,瞬间压下了庭院里的嘈杂。
在侍女被人拖走前,祝安打着伞,先一步出了房门。
庭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身上。
白衣飘飘,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躲在伞底的阴影下,好一个我见犹怜的病美人。
而祝安的目光,也落在了站在人群中央的九公主身上。
那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极为惹眼的粉色罗裙,裙摆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头上插满了金钗珠翠,连耳坠都是成对的南珠,一看便是在深宫里头被娇养着长大的掌上明珠。
九公主本就因青禾的话怒火中烧,此刻见了祝安这副模样,尤其是那双哪怕病着也难掩风华的眼睛,心头的妒火更是烧得旺了。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祝安,心里暗骂一声“狐媚子”,嘴上更是毫不客气:“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公主竟敢不行礼,还敢出面阻止本公主办事,简直是藐视皇权!珍珠,给我把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便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挨了也要去掉半条命,更别提祝安这副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病弱模样,这哪里是罚,分明是要她的命。
见祝安一脸平静,毫无惧色,没有像青禾那样跪地求饶,九公主更气了,目光落在那柄油纸伞上,尖声道:
“这大好的晴天,偏生打着把破伞,装模作样给谁看?肯定是故意做给钟离哥哥看的,想博他同情,哗众取宠,下贱至极!来人,把她的伞给我夺了,让她好好晒晒这日头,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便领命上前,伸手就朝祝安手中的伞抓去。
侍卫的手刚要碰到伞骨,祝安握着伞柄的手指轻轻一转,伞面如流水般旋了半圈,恰好避开那两只粗糙的手,伞沿还带着风,扫过侍卫的手腕,惊得两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她抬眸,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冷得像冰:
“公主殿下口口声声说我藐视皇权,可现在祭天仪式在即,陛下大赦天下,不在这几日内见血杀生,公主却要杖毙青禾,莫不是在挑衅陛下?”
“并且钟离氏一族,早年间就得到了先祖皇帝的恩典,自成一脉,公主未经通报便破门而入,还对国师府的人喊打喊杀,这究竟是谁在藐视皇权?”
钟离彧位极人臣,除了皇帝,其他人都要礼让他三分。
九公主被问得一噎,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胡说!本公主是……是来看望钟离哥哥的!”
“看望?”祝安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看望便是带着人闯进门,动辄喊打喊杀?公主这‘看望’的方式,倒是独特。”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九公主满头的珠翠上,语气更淡,“再说,公主说我哗众取宠,可前日里我见陛下,也是手持纸伞,陛下也不曾怪罪过,难道公主比之陛下,还要尊贵些许?”
“你!”九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祝安却说不出话来。
她何时被人这样指责过,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她视作“贱民”的女子反唇相讥。
祝安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缓缓抬步,走到还在发抖的青禾身边,伞面微微倾斜,恰好将青禾也遮在了阴影里。
她看向九公主,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公主若是真为看望国师而来,便请回吧,等国师归来,我自会告知国师您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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