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方正这番话不仅是为楚斯年开脱,更是将自己和另外两位太医的身家性命也押上去,力保楚斯年清白。
乌木罕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抬头急声道:
“陛下!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此物气息阴寒诡谲绝非正道!长期使用后果难料啊!”
“乌医师!”
薛方正立刻转向他,语气带着医者间的质询:
“你口口声声说此物阴寒诡谲有害龙体。那你可知陛下脉象如何?体内阴阳之气孰强孰弱?
你连望闻问切都未曾对陛下施行,仅凭嗅闻一盒香膏便妄断其毒指责楚医师谋害,这是何道理?
莫非你藩国医术已到了不需诊脉便可断人生死,定人罪名的地步?”
薛方正言辞犀利句句在理,直指乌木罕诊断流程的缺失和武断。
那两位同来的老太医也纷纷点头附和:
“薛院使所言极是,医者治病需四诊合参,岂能仅凭气味断案?”
乌木罕被问得一时语塞,脸色青白交加,他张了张嘴还想强辩:
“小人……小人也是出于对陛下龙体的担忧。”
“担忧?”
谢应危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所有议论。
他缓缓站起身,那柄横在膝上的宝剑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提着剑一步步走下御阶,并未走向楚斯年,也未走向乌木罕,而是停在依旧抖如筛糠的李振面前。
剑尖轻轻点在李振的官帽上。
李振吓得魂飞魄散,几乎瘫软在地,涕泪横流: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臣一时糊涂!是乌木罕他……他之前找到臣,说只要臣指认楚医师香膏有问题事后必有重谢!臣鬼迷心窍,陛下饶命啊!”
他这一崩溃彻底将乌木罕的阴谋抖落出来!
乌木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厉声道:
“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来寻我,说香膏有毒需我配合!”
谢应危却看也没看乌木罕,只是盯着李振,声音冰冷如同殿外寒风:
“朕说过,今日撒谎者,死。”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
“噗——”
血光迸现!
李振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一颗头颅滚落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惊恐与不甘。
温热的鲜血溅落在光洁的金砖上,触目惊心。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几位使臣更是吓得腿软几乎站立不住。
谢应危手腕一振甩落剑锋上的血珠,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倏地射向面无人色的乌木罕。
乌木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小人……小人有眼无珠妄加揣测!小人绝无谋害陛下之心啊!”
他语无伦次,显然已恐惧到了极点。
“拖下去,关入诏狱严加审问。”
谢应危漠然下令,立刻有侍卫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几位使者拖出去,求饶声渐渐远去。
谢应危这才提着那柄犹带血腥气的宝剑,缓缓踱步重新回到楚斯年面前。
楚斯年依旧跪得笔直,方才惊心动魄的转折和近在咫尺的杀戮并未让他脸上出现太多波澜,只是袖中指尖微微发凉。
剑尖再次抬起,轻轻抵住楚斯年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谢应危俯视着他,深邃的眸中翻涌着未散的杀意和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
他看着楚斯年,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每一分镇定,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刻入眼底。
良久,他缓缓开口:
“楚卿受惊了。”
剑尖撤离,冰冷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都退下。”
谢应危收剑归鞘,转身,不再看任何人。
众人如蒙大赦,薛方正与几位太医连忙躬身,脚步虚浮地快速退出去。
薛方正在经过依旧垂首跪地的楚斯年身边时,脚步一顿,随后极快地对他摇了摇头,眉头紧紧锁着,眼中充满不赞同与深深的忧虑。
他方才那番“以毒攻毒”的说辞已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楚斯年进行了最大限度的美化与开脱。
无论如何,对帝王使用带“毒”之物都是触及底线的大忌!
他此举或许是念及楚斯年曾救下整个太医院的恩情,或许是真心觉得有了楚斯年后陛下头疾有所缓解,暴戾之气稍减,对所有人都好。
但他此刻的摇头更是在提醒楚斯年。
此事凶险,陛下心中岂能无刺?
你已身处风口浪尖,宫中眼红嫉恨的小人岂止李振一个?日后务必万分小心!
转瞬间,偌大的殿内只剩下谢应危,以及那个依旧跪得笔直仿佛钉在地上的身影。
谢应危转过身,才注意到楚斯年并未随众人离开。
他皱了皱眉,语气听不出情绪:“起来吧。”
楚斯年却恍若未闻,非但没起反而俯下身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清晰却带着一种疏离的平静:
“陛下,微臣才疏学浅,德行有亏,不堪为陛下医师。既陛下心存疑虑,臣恳请陛下恩准,允臣卸去职务归返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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