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离得近的几名禁卫竟被这股气势逼得后退半步，手中刀剑微微颤抖。
“若再加上他们呢？”
褚烨冷声开口。殿顶梁柱阴影处，无声无息地落下四道黑影。这四人皆身着暗色劲装，面容模糊，气息内敛如深渊，正是皇帝身边最神秘、武功最高的暗卫——“影阁”之人。
四名影卫的出现，让月微尘的眼神终于凝重了几分。他感知到这四人任何一人的实力都不在他之下，四人合力，再加上周围众多禁卫，他今日若想强行突围，恐怕真要付出极大代价。
“月微尘，”褚烨自龙椅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禁卫潮水般分开一条道路。他走到月微尘面前，两人相距不过数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有火花迸溅。
“朕给你两个选择。”褚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一，负隅顽抗，朕便将你就地格杀，随后发兵剿灭玄月教，鸡犬不留！”
月微尘瞳孔微缩。
“二，”褚烨顿了顿，紧盯着他的眼睛，“放下抵抗，乖乖做朕的‘客人’。朕可承诺，在你做客期间，不动你玄月教一草一木。”
这是阳谋。以整个玄月教教众的性命为质，逼他束手就擒。
月微尘沉默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抉择。是拼个鱼死网破，还是屈辱臣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良久，月微尘周身那凌厉的气势缓缓收敛，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所有情绪，只余一片淡漠的阴影。
“陛下……好算计。”他再抬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平静，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草民……遵旨便是。”
他伸出双手，做出了任凭束缚的姿态。
一名影卫上前，取出一副玄铁所铸、刻有禁制符文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月微尘那双曾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手。
冰冷的触感从腕间传来，月微尘神色未变，仿佛被锁住的不是自己。
褚烨走到他面前，距离极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纤长的睫毛和苍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他伸出手，并非动武，而是用指尖轻轻拂开月微尘颊边一缕散落的墨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暧昧，与他冷峻的面容形成诡异反差。
他俯身，在月微尘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月教主，或者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月微尘霍然抬头，一直平静无波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愕然。
他……何时认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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