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休息室的门,仿佛成了隔绝两个世界的屏障。门外是人声鼎沸、媒体与狂热围观者交织的喧嚣风暴中心;门内,则是暂时得以喘息的三人小天地,只有手机不断震动的嗡鸣和王胖子兴奋刷着热搜的傻笑声在回荡。
“哈哈哈!枫哥!你快看这条评论!”王胖子捧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有人说要众筹给咱们建厂,还有人问咱们的碳纤维能不能用来做假肢,说想给他家二大爷换条能蹦迪的腿!这届网友太有才了!”
苏小远无奈地摇摇头,递给林枫一瓶水,语气带着一丝担忧:“林枫,现在关注度太高了,后续的公开答辩和可能的深入问询,压力会非常大。而且,这些投资机构的电话……”她看着林枫屏幕上不断闪烁的陌生号码,眉头微蹙。
林枫喝了口水,神色倒是颇为平静:“意料之中。关注度高是好事,能加速技术落地。至于投资……”他笑了笑,“我们现在不缺概念,缺的是能把概念完美实现的合作伙伴,而不是只想赚快钱的资本。”
他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王胖子一个激灵跳起来,紧张地压低声音:“不会是记者混进来了吧?还是哪个心急的投资人?”
林枫示意他稍安勿躁,沉声道:“请进。”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记者或西装革履的投资人,而是一身熨帖中山装,面容肃穆的龙战国教授。他身后没有跟随任何人,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龙战国的出现,让休息室内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变。王胖子的嬉笑瞬间收敛,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像是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苏小远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神情变得专注而略带紧张。
只有林枫,起身相迎,态度依旧从容:“龙教授,您怎么来了?”
龙战国没有立刻回答,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先是缓缓扫过王胖子和苏小远,目光在王胖子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显示着热搜页面的手机上停顿了一瞬,王胖子赶紧手忙脚乱地锁屏,把手机藏到身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
最终,龙战国的目光定格在林枫脸上。他没有像其他评委那样流露出过多的惊叹或激动,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但仔细看去,那井底深处,似乎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波澜在涌动。
“我来看看,能把天捅个窟窿的‘齐天大圣’,现在是不是正准备着要大闹天宫。”龙战国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分量。
王胖子没听懂这比喻,小声嘀咕:“齐天大圣?闹天宫?咱们不是搞工业的吗……”
苏小远悄悄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
林枫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逊:“龙教授说笑了,我们只是尽己所能,展示一下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龙战国微微挑眉,走到休息室的简易沙发旁坐下,示意林枫也坐,“拉卡车的绳子,远超标准的强度数据,还有那段……‘全自动生产线实拍’?”他念出最后几个字时,语气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探究。
林枫在他对面坐下,坦然道:“都是为了证明技术的可行性和潜力。”
“证明得很好,好到……惊动了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关注这种级别展会的人。”龙战国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具冲击力,“就在刚才,我接到了三个电话。一个是科技部老朋友的‘咨询’,一个是某大型央企材料研究院院长的‘惊叹’,还有一个……来自军方的某个装备预研部门。”
“军方?!”王胖子没忍住,惊呼出声,随即立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苏小远也倒吸一口凉气,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林枫心脏也是微微一跳,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军方!这比他预想的商业资本关注,层次要高得多!这意味着他的技术,真正触及到了国家战略需求的层面!
龙战国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林枫那远超年龄的沉稳,让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继续道:“他们的问题都很直接:项目真实性?技术可控性?核心团队背景?以及……最关键的是,你这身本事,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定林枫:“别跟我扯什么‘偶然发现’或者‘自学成才’。林枫,你我都清楚,你展示出的,不仅仅是几个创新的点子,而是一套完整的、成熟的、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现有工业体系认知的技术体系。这绝不是闭门造车能造出来的。”
休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胖子紧张得大气不敢出,苏小远也屏住了呼吸,看向林枫。
这是直指核心的质问!
林枫沉默了几秒钟,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面对龙战国这种级别的人物,纯粹的谎言是拙劣且危险的。他需要给出一个既能解释来源,又能保护系统秘密,同时还能获得对方信任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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