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渊的话语,如同在绝望的黑暗中划亮的一根火柴,微弱,却瞬间点燃了祠堂内众人眼中的光。
“不行!凌渊哥哥,你现在的状态去后山,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慕容晴第一个反对,琴音因心绪波动而出现了一丝紊乱。她无法想象,失去力量的岳凌渊,如何面对那连封印都能撕裂的恐怖存在。
“三哥,你疯了吗?”岳清霜也急了,“那里现在就是地狱入口!要去也是我们去!”
就连苏九儿也面露忧色:“岳公子,勇气可嘉,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岳凌渊看着她们,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而平静的笑容:“正是因为那里是地狱,我才必须去。”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这比别人敏感一点的‘感觉’。我能‘看’到魔气的流动,能感知到那怪物的状态。留在这里,我或许安全,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去那里,哪怕只能提前一瞬发现它的弱点,哪怕只能干扰它一息,都可能为村子,为你们争取到一线生机。”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慕容晴身上,温柔而坚定:“晴儿,你的琴声能安抚人心,削弱魔气,这是目前唯一能大面积保护村民的手段,不能停。清霜,你的医术和毒术,是救治伤员、可能创造出奇制胜机会的关键。九儿姑娘,你对音律和外界手段的了解,能辅助晴儿。你们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而我,”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的作用,就在那魔气的源头。这不是逞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祠堂内一片沉默。他们知道,岳凌渊说的是事实。在力量至上的世界里,他失去了利爪和獠牙,却拥有了最敏锐的耳目。这耳目,必须用在最关键、最危险的地方。
慕容晴的琴音重新变得稳定,只是那清越的旋律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壮与决绝。她明白了,有些路,必须他独自去走。
“我跟你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竟是原本蜷缩在角落的赵明远。他不知何时抬起了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不再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平静,和一丝赎罪的决然。“我对不起村子,对不起我爹……我体内的魔气,或许……或许能帮你感应到什么,或者……在关键时刻,能有点用。”他知道自己是被控制的傀儡,但正是这份联系,让他觉得自己或许能成为一把钥匙,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填。
岳凌渊看着赵明远,看到了他眼中的死志与恳求。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赴死之路
没有多余的告别,岳凌渊和赵明远在慕容晴愈发激昂、仿佛为之送行的琴音中,走出了祠堂。
祠堂外的世界,已如同末日。天空被墨汁般的乌云覆盖,电蛇在云层中狂舞,映照得下方一片诡谲的亮紫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和血腥味,后山方向传来的恐怖威压,让每一个呼吸都变得沉重。
岳凌渊深吸一口气,将那因感知过度而带来的眩晕和刺痛强行压下。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魔气最浓郁、也是地脉震动最剧烈的后山禁地走去。赵明远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步履有些虚浮,但眼神坚定。
一路上,景象凄惨。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此刻大片枯萎,土地皲裂,散发出焦糊的气息。一些被逸散魔气侵蚀的小动物,变得狂躁嗜血,红着眼睛攻击一切活物,被岳凌渊凭借尚存的武技基础和赵明远拼死抵挡才解决。
越靠近后山,魔气越是浓郁,几乎凝成了实质的黑雾,缠绕在树木岩石之间,发出窸窸窣窣的低语,试图侵蚀他们的心智。岳凌渊集中精神,神识如同利剑,劈开迷障,指引方向。而赵明远则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体内的魔气与外界产生共鸣,让他承受着双倍的痛苦,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村口死战
与此同时,村口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守护光罩在“胧月”持续的魔气腐蚀和内部凶兽苏醒的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哀鸣,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彻底消散!
“阵法已破!杀进去!”“影狐”冰冷的声音从树顶传来,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愉悦。
失去了阵法的保护,栖凤村护卫队不得不与“胧月”精锐短兵相接,正面肉搏!
战斗瞬间变得更加惨烈。
“结圆阵!互相掩护!”司徒婉临危不乱,长刀挥舞如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将扑上来的敌人连人带武器斩断。她的战术指挥与个人武勇,成为了阵线的中流砥柱。
岳惊鸿剑法灵动狠辣,身如惊鸿,在敌阵中穿梭,剑尖每一次点出,必有一名“胧月”成员捂着喉咙倒下。她的剑,是死亡的艺术。
然而,“胧月”在魔气加持下,实在太过难缠。他们受伤后仿佛不知疼痛,除非被瞬间击杀,否则依旧能疯狂反扑。更可怕的是,那诡异的魔气阵势并未因近战而停止,反而与他们的战阵结合,时而化作黑色触手缠绕护卫队员的脚踝,时而凝成魔气护盾挡住致命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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