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百姓都说,冯家的小小姐是乌鸦转世。
她出生那日,满城的乌鸦盘旋在冯府上空,黑压压如一片不祥的阴云。接生的稳婆刚把她抱到怀里,就听见这女婴咯咯一笑,张婆子还是第一次见刚出生就睁开眼睛,对人笑的孩子。
只是声音清脆如铃,却吓得她手抖了抖,险些把孩子摔了。
这般反常现象,张婆子过后仍觉得有些惊奇。
三日后,张婆子去河边洗衣,失足落水而亡。
冯家起初都只当是巧合,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突然出事,事情就越来越不对劲。
冯羽贞两岁才学会说话,一家人高兴无比,哄着她叫人,哪知她第一个叫的是“奶奶”。
当晚,冯老夫人突发心疾,猝死在睡梦中。
冯老爷悲痛之余,仍未多想。
可紧接着,更离奇的死亡一个接一个。
在冯老夫人的葬礼上,族中的叔伯前来吊唁。
冯老爷堂兄弟的儿子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纪。见到粉雕玉琢的堂妹很是欢喜,耐着性子陪她玩了许久。临走时,冯羽贞很是不舍。
只听见她唤了一声“哥哥”。
当晚,这个男孩只活在了七岁。
冯老爷堂兄一家顿时哭的死去活来,只因冯家子嗣艰难,作为家中的独子,今日夭折于此。任谁都无法承受,男孩的娘更是哭得几度昏厥。
男孩是淹死在冯家的池塘里,堂兄一家因此也怨恨上了冯老爷,甚至放下“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
接连两次的事,都是与冯羽贞有了接触,此时冯老爷夫妇心中也隐隐有个猜测。
事情太过于诡异,两人都选择了不语。
又过了两日,奶娘哄冯羽贞睡觉,她突然笑着喊了一声“李嬷嬷”。
次日,奶娘突发中风,口吐白沫而死。
事发当日,冯羽贞不见李嬷嬷,便要房中丫鬟带她去找李嬷嬷。她摇摇晃晃的叫着春桃的名字,春桃带着她去李嬷嬷房中,发现李嬷嬷已经没气了。
三日后,春桃在井边打水,也莫名其妙栽了进去,捞上来时已断了气。
冯老爷和冯夫人,此时心中大骇,看向冯羽贞的目光里只有惧怕,再没有了怜爱。
至此,只让人把她安排在最偏远的院落,只留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子和两个丫鬟看着她。
一直到她五岁,府中好歹安生了几年。
冯夫人突然对这个女儿,有了一丝挂念。想到五岁,也该启蒙了。便给她请了个先生回来,教她识文断字。
-那一日,教书先生教她念《三字经》,她抬头脆生生地唤道:“周先生。”
没过几天,周先生骑马回家时,马匹突然发狂,将他甩下马背,活活摔死。
渐渐地,青州城的人都知道了——冯家的小小姐,叫谁谁死,比阎王爷还可怕。
冯老爷直接勒令她不许再叫人,无事,尽量不要再开口说话。
冯羽贞害怕的看着愤怒的父亲,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她乖巧的照做,不说话,不看着人,不吵不闹。
就这样,冯羽贞长到十六岁,已是青州城最美丽的姑娘,却也是最孤独的。
她的院子在冯府最偏远处,门窗常年紧闭,连送饭的丫鬟都只敢把食盒放在院外,敲三下门就匆匆逃走。
“小姐,今日的饭食……”丫鬟小翠战战兢兢地放下食盒,正要离开,忽听门内传来一声轻唤——
“小…放下吧。”
丫鬟浑身一僵,眼泪瞬间涌出:“小、小姐饶命!奴婢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养……”
冯羽贞站在门后,指尖轻轻划过门框,苦笑道:“走吧,我不害你。”
小翠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了。
冯羽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纤细白皙,却仿佛沾满鲜血。
她记得每一个因她而死的人。
冯老爷和冯夫人对她又怕又厌。
他们不敢让她出门,不敢让她见客,甚至她十六岁了,也不敢让人想起冯府有位待字闺中的小姐。
“羽贞,你记住——”冯老爷站在院外,隔着门板冷声道,“除非必要,否则别开口叫任何人的名字!”
“您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女儿记下了。”冯羽贞眼神充满无奈,她多想要靠近爹爹娘亲。
可是,冯夫人连她的面都不敢见,每月只派嬷嬷送些衣物吃食,连生辰都不过。
有一次,冯羽贞实在忍不住,隔着院墙喊了一声:“娘!”
冯夫人当场吓得腿软,当晚就病倒了,高烧三日不退,险些丧命。
从那以后,冯羽贞彻底沉默了。
秋瑾和陆明萱踏入青州城时,正值暮色四合。城门口几个商贩正低声议论,见她们走近,立刻噤声。陆明萱耳朵尖,还是捕捉到了几个词——
“冯家小姐......叫死不少人了......听说长得花容月貌,偏偏是个乌鸦女!”
“可不是嘛…这谁家敢娶啊!娶回去,看谁不顺眼,叫个名字就能把人叫死。谁敢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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