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相交于微末,共谋大事,岂是那些利尽则散的寻常盟友可比?若无梅兄鼎力相助,焉有岐休今日?
约定之事,岐休铭记于心,绝不敢忘。他日我若为帝,梅兄便是我盛元独一无二的国师,玄门之事,尽由梅兄决断,朕,绝不插手!”
他这番话同样滴水不漏,既安抚了梅无咎,也强调了他的未来身份,暗示范畴仅限于“玄门之事”。
两人相视一笑,地宫中惨绿的光线映照下,那笑容却显得格外冰冷与虚伪。
联盟依旧牢固,只因共同的利益与目标尚未完全实现,但信任的裂痕与未来的权力制衡,已在这三言两语间,悄然埋下。
梅无咎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囚禁织渊的寒铁囚笼,开始检查上面的封印。
而云岐休,则再次将目光投向沙盘上的京城,眼中野心,再无掩饰。
“来人,将他带到西转角那个石室,严加看管!”
初夏的时节里,刺骨的阴寒将织渊从昏迷中冻醒。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不远处石壁上悬挂的一盏豆大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方寸之地,反而衬得周遭更加幽深可怖。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由粗糙岩石垒砌的地室,空气潮湿冰冷,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锈气。
他尝试运转玄力,却发现经脉滞涩,胸口被血狼将军重击之处依旧隐隐作痛,那特定的寒铁镣铐不仅锁住了他的手脚,更在不断汲取他试图凝聚的微弱玄力。
他强撑着站起身,沿着冰冷的石壁缓缓摸索。
石壁冰冷刺骨,上面除了岁月留下的天然裂纹,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更没有门窗的迹象,仿佛一个完全密封的石棺。
他试图以国师秘法感应地脉,却发现此地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隔绝,精神力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厚墙,无法穿透分毫。
“梅无咎……梅无咎……”
织渊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心中飞速盘算。
对方将他囚禁于此而非立刻杀死,必有所图。
是想要逼问国师府的秘密?还是以他为饵?秋瑾现在如何?
京城……陛下那边又怎么样了?无数念头在他脑中交织,担忧与无力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找到脱困之法!
与此同时,在地宫另一间更加隐蔽的石室内,秋瑾静静地躺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依旧处于深度昏迷之中。
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强行燃烧精血施展往生禁术的后遗症极其严重,使她陷入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性沉眠。
梅无咎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石室内,站在床前,幽深的目光久久凝视着秋瑾。
他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黑气,轻轻点在秋瑾的眉心,仔细探查着她的神魂状态。
良久,他收回手指,确认秋瑾的昏迷并非伪装,而是真正的油尽灯枯。
“精血亏损至此,还能净化那具残魂……太叔秋瑾,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执着,也更麻烦。”他低声自语。
云岐休的身影出现在石室门口,看着昏迷的秋瑾。
皱眉问道:“梅兄,这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若不能为我们所用,留着终是祸患。”
梅无咎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算计:
“当年封衍就曾觊觎过这具身体,试图以移魂之术,将他的人送入,从而间接掌控梦婆山。可惜,失败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变得冰冷。
“移魂风险太大,且谁也无法保证,魂体更易后,那神秘的梦婆之力是否还能留存。此法,不可取。”
他更倾向于更稳妥的控制手段:“我已命人调配‘锁魂丹’与‘蚀灵散’。待他们醒来,喂其服下。
锁魂丹可令其神智渐迷,唯施术者之命是从;蚀灵散则能缓慢侵蚀其灵力根基,使其空有境界,却无力反抗。
届时,无论是梦婆山的秘术,还是国师府的传承,都将为我们所用。”
云岐休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这里就交由梅兄决断。京城之事已不容再拖,我需即刻动身。”
云岐休与梅无咎短暂商议后,便带着一队精心挑选的亲兵,悄然离开北祭地宫,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而他们布下的网,也已开始收紧。
几乎在同一时间,北境边关与西陲重镇,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暴乱”!
乱民之中混杂着身手矫健的死士,更可怕的是,有小股尸煞在其中兴风作浪,虽然很快被当地驻军和闻讯赶去的修士扑灭,但造成的恐慌与破坏却是巨大的。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龙椅之上,周玄冕的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握着军报的手微微颤抖。
他如何不知这“暴乱”来得蹊跷?分明是调虎离山,欲使京城空虚!然而,身为帝王,他不能坐视边关糜烂、百姓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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