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操场上、走廊里，成百上千双眼睛，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尽数倾注在那个少年身上。
来自龙国最顶尖学府的橄榄枝，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穷尽一生都未必能触及的荣耀。而现在，这些橄榄枝，堆积如山地摆在陈启明面前，等待他随手采撷。
所有人都认为，这将是一场幸福的烦恼，一场关于选择peking还是华清还是……的“凡尔赛”式难题。
然而，陈启明却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深思片刻，目光清澈而坦诚，依次扫过眼前这些代表着龙国最高学术殿堂的教授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尊敬的各位教授，各位老师。”
他的开场白谦逊有礼，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不辞辛劳来到我们学校，更感谢各位对我个人如此高的评价和厚爱。你们的认可，是我莫大的荣幸。”
peking大学的张主任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以为他要开始选择。华清的周教授也身体微微前倾，准备聆听。
然而，陈启明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实在不好意思，对于各位的厚爱，我现在可能……要全部拒绝。”
轰——！
如果说刚才齐文博的爆料是核弹，那么陈启明这句话，就是直接引爆了整个星球！
拒绝？
全部拒绝？！
操场上，一个男生因为太过震惊，手里的水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我……我听到了什么？他拒绝了？他把所有人都给拒了？”
“疯了吧！这可是保送啊！是院士抢着要收他当学生啊！他图什么？”
“这已经不是凡尔赛了，这是疯了！绝对是疯了！”
校长和王建国主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成了全然的错愕和不解。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招生天团的教授们更是集体石化，他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一个高中生，亲手关上了通往龙国所有顶尖学府的大门？这不合逻辑，更不合常理！
就连一直对陈启明充满信心的齐文博，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他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这个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面对全场的震惊和哗然，陈启明依旧平静。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会带来多大的冲击，所以他必须给出自己的解释。
“我知道，各位一定觉得无法理解。”他继续说道，语气真挚，“但请允许我解释。”
“一次考试的成绩，并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价值。会做几道附加题，也只能说明我在某些方面，或许比同龄人多涉猎了一些课外的知识。这距离真正的‘创造’，还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的话语，让在场的教授们微微一怔。这话从一个考了满分的人嘴里说出来，非但没有矫揉造作之感，反而透着一种可怕的清醒和自知。
陈启明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在心中酝酿已久的话，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刺穿人心。
“现在的我，还远没有达到能心安理得接受各位如此厚望的程度。简单来说……”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还‘不配’！”
“不配”？！
这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操场上的学生们彻底凌乱了。
“考了750分满分，碾压九省几十万考生，他说自己不配？！”
“这他妈是什么凡尔赛文学的天花板？我考了300分，我觉得我配享太庙！”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被他这两个字给捅穿了！”
然而，在场的那些教授们，却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他们没有听到狂妄，没有听到虚伪，反而听到了一种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无与伦比的雄心壮志！
一个能取得如此成绩的人，却认为自己“不配”接受顶尖大学的橄榄枝。这只能说明，在他心中，有一个比“考入名校”更加宏大、更加艰难的目标！而现在的他，距离那个目标还很远！
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格局！
齐文博眼中的错愕瞬间化为了一片了然与狂喜，他抚掌大笑：“好！好一个‘不配’！好一个志存高远！”
陈启明没有理会周围的反应，他的目光穿越了人群，仿佛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当下的荣誉，是虚幻的。一次考试的满分，终将被遗忘。我不想成为一个只会考试的‘天才’。”
“等到新年过后，我会用我的方式，向各位，也向这个时代，交出一份真正属于我陈启明的答卷。到那时，如果各位还认为我‘配得起’你们的邀请，我们再来谈选择的问题。”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挚、坦诚，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坚定与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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