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这些年来,一直独居于小镜湖畔。”
“我知道你挂念至深,恨不得即刻相见。所以现在便可动身去接她。”
“这小人会为你引路,也会沿途护你周全。”
阿朱闻言,激动不已,连忙拜谢:“阿朱多谢公子大恩!”
“公子厚德,阿朱此生不敢忘怀!”
“待我迎回母亲,定当竭尽全力侍奉左右,再不离分毫。”
她说得真挚,脸上笑容愈发明媚动人,如同春日初绽的花蕾,自然流露一股摄人心魄的柔美气息。
莫千源微微颔首,随即视线转向阿碧。
阿碧一身浅绿罗裙,年纪比阿朱更显稚嫩,瓜子脸轮廓分明,秀丽中带着几分天真。
肤若新剥菱角,白皙柔嫩。
身形虽小,却比例匀称,玲珑有致。
容貌或许仅属中上,但配上那十二分的温婉娴静,竟丝毫不输于绝色美人。
这位江南水乡孕育出的典型闺秀,莫千源心中极为喜爱。
然而,她面上那抹温柔笑意,明显藏着勉强。
莫千源心知其故,却并不介怀。
阿碧痴恋慕容复多年,早已情根深种。
倘若只因自己强过慕容复,便让她对昔日主人将她转赠之事欣然接受,那她的品性反倒令人失望。
“阿碧,你与阿朱自幼相伴,虽非亲姐妹,情谊却胜似骨肉。”
“此番行程,你便与阿朱姐姐同行吧。”
“路上彼此照应,也能说说话,排遣寂寞。”
深知阿碧此刻心境难安,莫千源并未采取强势手段强行占有。
换作纪晓芙,这般体贴之举或许最为奏效。
但阿碧不同。
这样的女子,需以温情浸润,循序渐进,方能打动芳心。
若一味强求,纵然得人,亦会伤其心魂。
莫千源身边从不缺女子,无需急迫到非要即刻占为己有。
他更愿给予空间,让阿碧借此次出行稍作沉淀。
给她时间,让她慢慢适应新的命运。
而以阿朱的聪慧伶俐,想必途中也会悄然开解这位小姊妹。
对于这一安排,阿碧略感意外。
她抬起眼眸,望向莫千源。
双瞳如墨点漆,乌黑明亮,清澈见底,宛若初生婴儿般纯净无瑕。
在这般目光之下,任何正常男子恐怕都难以忍心苛待她分毫。
莫千源心头微柔,轻声道:“我知晓你心中的委屈。”
“但知晓归知晓,我不会像慕容复那般不知珍惜,把你轻易推给别人。”
“这次让你随阿朱外出散心,等归来之后,你便是我专属的侍女了,可明白了?”
阿碧闻言,俏脸染霞,心中五味杂陈——一半酸楚,一半窃喜。
原以为被遣走是因不受喜爱。
现场的情况,让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想多了。
一如莫千源先前评价她时那般,他对她的确怀有几分真心喜爱。
“多谢公子,阿碧明白了。”
阿碧轻声回应。
她的嗓音甜美清澈,听来令人身心舒畅,如沐春风。
而此刻,她也确实需要些许时间,去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
阿朱一双圆溜溜的眼眸灵动地转着,先瞧了瞧莫千源,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姊妹,随后朝莫千源使了个眼色。
那神情分明在说:放心,一切交给我。
见阿朱这般机灵俏皮的模样,莫千源不禁莞尔一笑,微微颔首。
随即,两位侍女便向莫千源告辞,带着那位兼职向导兼护卫的小人物离去。
朱碧双姝一走,厅中便只剩下了王语嫣一人。
少女的神色明显变得局促不安。
面对莫千源灼灼目光的注视,她眼神闪躲,不敢与之对视。
那绝世容颜上泛起淡淡红晕,芳心剧烈跳动,仿若小鹿乱撞。
这时,莫千源开口道:“王姑娘,虽说慕容复已将你赠予我,但严格而言,你并非我的人。”
“毕竟,你与阿朱、阿碧不同。”
“她们是慕容家的婢女,而你仅是慕容复名义上的表妹。”
“他并无权力,将你如同物件一般随意处置。”
“我尊重你的意愿。”
“若你愿留下,在下深感荣幸,自当热烈欢迎。”
“若王姑娘执意要走,在下亦不会强留,任你来去自由。”
“不知……王姑娘心中作何打算?”
莫千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把话说透。
他接下来尚有许多要务待办,自然不愿再迂回浪费口舌。
而听到如此坦率之言,王语嫣先是愕然,继而心底涌起一阵感激。
莫千源这句话,恰好说到了她的心底深处。
她王语嫣终究不是阿朱阿碧,不是慕容府的奴婢,慕容复凭什么擅自决定她的命运?
可他却执意将她送人,岂非将她视作可以随意转赠的货物?
实在太过分了!
王语嫣本就满腹委屈,如今见莫千源如此体谅她的心境,眼眶顿时微微泛红。
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莫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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