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如同沉入墨池。
路灯的光晕在湿冷的空气中晕开,勉强照亮一小片惨白的地面,将行道树的影子拉扯得如同鬼魅。
陈清瑶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人行道上,风衣的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拒绝了路过的司机们,他只想一个人走走,梳理混乱的思绪,也试图在冰冷的夜风中让自己过于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点。
赤火最后消失的街区……东区夜市附近的老街……
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监控那模糊的画面,赤火那刻意隐藏行踪的姿态,林阳追上去又跟丢的挫败……
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神经上。
为什么?那个遗迹到底有什么?她发现了什么?是什么能让她如此反常,甚至不惜避开最信任的人?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翻腾,却找不到出口。
那份深入骨髓的焦虑和担忧,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冷静。
“嘿!哥们儿!这么晚一个人溜达?多寂寞啊!”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打破了街道的死寂。
前方巷口阴影里,晃出来三个叼着烟、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青年,不怀好意地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一个黄毛,手里还掂量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钢管,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着陈清瑶,显然把他当成了深夜落单的“肥羊”。
陈清瑶的脚步甚至没有停顿一下,他连眼皮都没抬,仿佛眼前只是几团碍眼的空气,径直就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此刻他心中只有赤火的安危,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蝼蚁。
“哟呵!还挺拽!”黄毛被无视的态度激怒了,手中的钢管带着风声就朝陈清瑶的肩膀砸了下来!动作狠辣,显然是惯犯。
就在钢管即将落下的瞬间!
陈清瑶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夸张的呼喝。他只是身体以一个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角度侧滑半步,钢管擦着他的风衣边缘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同时,他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剩下残影,精准地扣住了黄毛持棍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黄毛的惨叫凄厉地划破夜空。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碎了一般,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另外两个小混混还没反应过来,陈清瑶的左脚已经如同鞭子般扫出!
“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一个被扫中侧腰,像破麻袋一样横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另一个则被踹中胸口,直接倒飞进巷子里,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挑衅到结束,不过两三秒。
陈清瑶甚至没有多看地上惨嚎打滚的黄毛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
黄毛抱着变形的手腕,涕泪横流,看向陈清瑶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如同见到了地狱爬出的恶鬼。
陈清瑶掸了掸风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他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呻吟的混混,那目光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漠然和一丝被蝼蚁打扰的厌烦。
“滚。”
一个冰冷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如同来自九幽寒风。
三个混混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连看都不敢再看陈清瑶一眼,狼狈不堪地消失在黑暗的巷子深处,只留下几声压抑的痛呼和钢管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陈清瑶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垃圾酸腐味的空气,试图压下心中那因担忧和无力感而翻腾的暴戾。
刚才的出手,与其说是自卫,不如说是他积压情绪的一次微小宣泄。
他掏出烟盒,弹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和那双深不见底、写满忧虑的眼眸。
赤火……你到底在哪里?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目光投向城市东区那片被夜色笼罩的、迷宫般的老街区域。
他的身影再次融入沉沉的黑暗之中,如同一只孤独而执着的猎犬,追寻着那渺茫而至关重要的线索与希望。
夜,还很长。
冰冷的夜风卷过空旷的街道,带起几张废纸,在昏黄的路灯下打着旋儿。
陈清瑶独自站在那条被称为“老街”的入口处,两侧是低矮、破旧的老式建筑,墙皮斑驳脱落,窗户大多黑洞洞的,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垃圾的酸腐味,以及……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要被夜风吹散的、属于赤火的独特气息。
那气息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后残留的最后一丝灼热感,微弱却倔强地刺激着陈清瑶敏锐的感官。
他闭上眼睛,精神高度集中,用他那长久训练与无数实战中锤炼出的精神力,感知着这条狭窄、蜿蜒、如同城市伤疤般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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