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这群披着官皮的匪徒!朗朗乾坤,竟敢行此打家劫舍、强抢民女之举!
我沈砚只恨学艺不精,不能为民除害!今日落入尔等之手,但求速死,绝不与尔等同流合污,苟且偷生!”
沈砚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死死按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泥土,额头上的大包蹭得生疼。
但他犹自梗着脖子,对着萧凛的方向破口大骂,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眼神却倔强得如同燃烧的火焰。
士兵们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有些懵,但手上力道丝毫不减。
“沈砚!闭嘴!”夜歌一个箭步从马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砚身边。
她蹲下身,在士兵们惊愕的目光中,毫不客气地一把捂住了沈砚还在怒骂的嘴!
“唔…唔唔!”沈砚愤怒地挣扎,眼中满是不解和屈辱。
夜歌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语速飞快:“别骂了!蠢书生!你看清楚!他们是郡兵!是来剿匪救人的官军!
山贼已经被抓了!”
沈砚不可置信的看着夜歌,眼光又看向了不远处白布盖着的板车。
“那是头老虎!是我打死的!昨晚是我把你打晕的!
怕你冲出来送死!现在误会大了!快闭嘴道歉!”
她一口气说完,手上力道松了些,但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沈砚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夜歌近在咫尺的脸庞,又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那些穿着制式皮甲、队列森严的士兵,以及被押解在一旁、垂头丧气的山贼俘虏……
他脸上的愤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尴尬和羞赧,瞬间涨红到了耳根。
他停止了挣扎,眼神躲闪,不敢再看夜歌和萧凛。
夜歌这才松开手,站起身,对着面色冷峻的萧凛赔了个笑脸,带着点无奈:“萧将军,误会,天大的误会!
这位是青溪村的沈砚沈先生,也是我的表哥,昨晚情况紧急,我怕他冲动,就…咳,下手重了点,把他打晕了安置在屋里。
他刚醒,什么都不知道,就看到我被你们‘带走’了,这才……”她摊了摊手,意思不言而喻。
萧凛锐利的目光在夜歌和地上狼狈不堪的沈砚之间扫视了几个来回。
他缓缓抬手,沉声道:“放开他。”
士兵们依言松手。
沈砚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对着萧凛的方向,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带着羞愧和诚恳:“在下沈砚,鲁莽无知,冲撞将军,污蔑官军,罪该万死!
全因不明真相,妄加揣测,险些酿成大祸!请将军责罚!”
他的耳根依旧通红,但姿态放得极低,认错态度极其端正。
萧凛看着眼前这个额头带伤、一身尘土、却依然难掩其清俊气质和此刻那份真挚悔意的书生,心中那点被冒犯的不快反而消散了。
他见过太多蝇营狗苟、欺软怕硬之辈,眼前这个书生,虽然冲动鲁莽,但其内心正直、敢于为素不相识之人仗义出手的品性,却让他暗自点头。
“不知者不罪。”萧凛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宽容,
“沈先生心系乡邻,嫉恶如仇,此乃赤子之心。错不在你,是本将军容不整,让先生误会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不过,本将有一问,沈先生与这位夜姑娘,是旧识?”
沈砚心头一跳,知道这是萧凛在试探夜歌的身份背景。
他心思电转,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萧凛:“回将军,夜歌姑娘……乃是在下远房表妹。
家中遭逢变故,特来湘云郡投奔于我。昨夜之事,也是在下未能照看好她,才……”
他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言语间透着似是来自二人亲缘关系的熟稔。
萧凛微微颔首,沈砚的说辞与夜歌和村民们之前提到的“投亲孤女”基本吻合,暂时打消了他的一些疑虑。
“原来如此。”他不再追问夜歌的来历,转而看向沈砚,语气中带着一丝惜才的探究:“沈先生气度不凡,谈吐不俗,观之非池中之物。
如今国朝正值用人之际,先生既有此才学胆识,为何不考取功名,报效朝廷,造福一方百姓,反而在这山野之中……隐居避世?”
这个问题,也勾起了夜歌的好奇。她靠在马鞍旁,饶有兴趣地看着沈砚。
这家伙,肯定有故事。
沈砚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眼神中掠过一丝阴霾和复杂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落寞:“谢将军抬爱。沈砚……志不在此。功名利禄,非我所求。
山野清风,粗茶淡饭,足矣。”
他没有解释原因,但拒绝的姿态却异常坚定。
萧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强求。
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铁质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萧”字和一些繁复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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