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林阳的困惑不表,现在夜歌可是吃了一个大瓜。
湘云城,郡守府的宴会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
长条形的紫檀木桌案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金樽玉盏映照着跳跃的烛火,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菜肴的香气以及淡淡的熏香,一派富贵堂皇的景象。
夜歌与萧凛作为主客,分坐在郡守周文渊左右下手。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夜宴已至酣处。
长长的紫檀木桌旁,坐着湘云郡的实权人物:郡守周文渊、几位身着各色官袍的官员、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以及主宾萧凛和夜歌。
侍女们如同穿花蝴蝶般轻盈地穿梭,奉上精致的菜肴和温好的美酒。
觥筹交错间,赞美之声不绝于耳,焦点自然是坐在上首的萧凛。
“萧将军年少有为,治军有方,保我湘云一方安宁,实乃朝廷栋梁,社稷之福啊!”一位胖乎乎的官员满脸堆笑,举杯敬酒。
“正是正是!将军英武不凡,颇有乃父之风!
更难得是,不愧是长公主殿下的亲弟,作为陛下的子女,这份胆识气度,血脉相连,一脉相承啊!”
另一位官员立刻附和,将话题巧妙地引向了萧凛显赫的背景。
他是长公主的弟弟?
夜歌正用小银叉优雅地戳着一块水晶肴肉,闻言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帘,不动声色地瞥向身旁的萧凛。
原来这冷面小将军还有这么大的来头?难怪年纪轻轻就能镇守一方。
萧凛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在听到“长公主”三个字时,骤然一沉。
他放下手中的琉璃酒杯,杯底与桌面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让喧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了几分。
他目光扫过说话的官员,声音不高,却带着冷硬:“家姐天纵奇才,文韬武略远胜于我,如今更是代陛下分忧,处理政务,宵衣旰食。
萧凛资质愚钝,不敢与家姐相提并论。唯愿尽忠职守,带好兵,打好仗,护一方百姓平安,便是本分。”
他这番话,既抬高了长公主,又把自己放得很低,更明确划清了界限——他只管打仗,不涉政务。
先前拍马屁的官员有些讪讪地坐下。
那位一直沉默品酒的白发老者,此时却缓缓开了口,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压:“呵呵,今日乃是私下宴席,老夫说几句冒犯的话也不怕。
长公主殿下之才,老夫亦是钦佩。然则——”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看向萧凛,
“大启开国数百载,从未有过女子当政之先例!此乃祖宗法度!
萧将军你虽为庶出,然英武果决,治军有方,湘云郡在你治下,百姓安居,商旅繁盛,欣欣向荣,蒸蒸日上!
此乃有目共睹之功绩!比起那虚无缥缈的‘女子当政’,更合祖宗之法,更顺天下民心!
若他日…呵呵…”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老夫虽已致仕,但林家在朝堂之上还有些薄面,若将军有意,老夫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
这已经不是暗示,几乎是赤裸裸的拥立和挑唆了!
矛头直指长公主,更将萧凛推到了风口浪尖!
郡守周文渊脸色微变,他飞快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凛,又看向老者,连忙开口打圆场,声音带着谨慎和提醒:
“林国公慎言!陛下龙体虽偶有欠安,然天命仍在,龙威犹存!
此等关乎国本、悖逆祖制之言,纵是私宴,也需谨防隔墙有耳啊!”
他特意加重了“悖逆祖制”几个字,既是提醒林国公失言,也是在给萧凛台阶下。
林国公捋了捋雪白的长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点点头:“文渊所言甚是。老夫失言了。”
但他看向萧凛的目光依旧灼灼,压低了些声音,却足以让主桌的人都听清,“不过,将军,有些消息你需知晓。
老夫已得风声,长公主殿下不日将代陛下巡视边境六郡,名为慰问,实为…坊间已有传言,陛下此举,恐有…托付之意!
虽是无稽之谈,但流言可畏,三人成虎!将军,你需早作思量,未雨绸缪啊!”
林国公的最后一句,语重心长,带着长辈的关切和深沉的暗示。
萧凛端坐如山,英俊的面容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深邃莫测。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琉璃酒杯边缘,手指微微泛白。
面对林国公这近乎逼宫的暗示和拉拢,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但碍于对方显赫的世袭公卿身份和长辈的威严,终究没有发作。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多谢国公提点。萧凛…自有考量。”
夜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差点没忍住吹个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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