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心跳快些,分开后会…会有些惦念,这是…怎么了?”
青黛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自家殿下那难得一见的、带着少女般无措的神情,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忍着笑意,同样压低声音回道:“殿下,依奴婢看,这…这通常是心里喜欢上一个人了,才会如此时时刻刻想着念着。殿下…可是有了中意的人了?”
她大胆地问出了口,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喜欢?!”萧慕云像是被这个词语烫到一般,猛地抬起头,美眸圆睁,脸上瞬间绯红一片,连耳根都染上了霞色。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都拔高了些,急忙否认:“胡说!本宫…本宫怎会…!那夜歌她…她是个女子!本宫只是…只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罢了!”
这话与其说是反驳青黛,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然而,越是否认,心底那份怪异的感觉就越是清晰。
那种见到她就安心,不见她就惦念,想起她就心跳失序的感觉…真的仅仅是感激吗?
萧慕云心乱如麻,再也看不进任何奏折。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找来更多政务试图麻痹思绪,但那个带着灿烂笑容、眼神清澈的身影,却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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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鸾驾顺利抵达帝都。
巍峨的城墙,繁华的街市,熟悉的宫阙,一切似乎都与离开时无异。
但萧慕云的心境,却已悄然不同。
回到长公主府稍作休整,更换了正式的朝服,萧慕云便即刻递牌子请求入宫觐见。
皇宫,紫宸殿。
殿内熏香袅袅,气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重。
皇帝萧琰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依旧威严,只是眼下的乌青似乎比之前更重了些,眼神深处偶尔掠过的一丝浑浊与以往的精明锐利大相径庭。
“儿臣参见父皇。”萧慕云依礼参拜,姿态恭谨。
“皇儿平身。”皇帝的声音响起,平和,带着与往日无二出来慈爱,“一路辛苦。朕听闻你在湘云受了惊吓,凤体欠安,如今可大好了?”
他的用词,比以往差距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近乎刻板的规范。
“劳父皇挂心,儿臣已无大碍。”萧慕云起身,垂眸应答,心中那份怪异感却越来越强。
父皇以往虽也注重礼仪,但与她说话时,更多是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偶尔流露的、属于父亲的随意,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仿佛在照着某种模板念诵。
她压下心中的疑虑,主动问道:“不知父皇急召儿臣回京,有何紧要之事?竟需中断例行的郡县巡视。”
皇帝呵呵一笑,那笑声听起来有些空洞:“无事便不能想念朕的皇儿了吗?”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不过,既然回来了,便与朕详细说说你这湘云之行的见闻吧。
尤其是…遇袭之后的事情,朕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脱险的?”
他的目光看似平和,却隐隐带着一种探究,仿佛想从她的叙述中挖掘出什么。
萧慕云心头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依命开始讲述她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重点突出了“跌落山崖”、“山中迷路”、“侥幸得救”以及湘云郡的一些风土人情,对夜歌的能力和森林中的真实经历则一语带过,含糊其辞。
就在她叙述到一半,殿内气氛微妙之际——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宦官尖细的通报声:
“启禀陛下!戍边大将,镇西侯、安西节度使赵擎苍,有紧急军情求见!”
皇帝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被打断,但还是沉声道:“宣。”
很快,一名身着沾染风尘的戎装、面容憔悴却眼神焦急的中年将领,几乎是踉跄着快步闯入殿中,他甲胄未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陛下!殿下!大事不好!西戎……西戎异邦集结三十万大军,突然大举入侵!烽火连天!
我军……我军措手不及,连丢玉门、阳关、敦煌等七座边陲重镇!守将殉国,百姓遭屠!西线……西线危在旦夕!恳请陛下速发援兵啊!!!”
将军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紫宸殿内。
那血淋淋的战报,瞬间冲散了之前所有的微妙气氛,将冰冷的、残酷的战争阴影,毫不留情地投射到了这帝国权力中心的最深处。
萧慕云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尽褪,之前的种种思绪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得粉碎,只剩下对国事的震惊与忧惧。
而龙椅上的皇帝,在听闻如此惨烈的败绩后,脸上竟没有露出预期的震怒或焦急,反而是一种……极其短暂的、近乎漠然的停顿,随即才换上了一副符合常理的凝重表情。
这细微到极致的异常,未能逃过一直暗中观察他的萧慕云的眼睛。
她的心,在这一刻,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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