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边哨站还浸在浓黑里，只有灶膛里的柴火偶尔“噼啪”响一声，把跳动的光影投在糊着旧报纸的墙上。墙纸上的字迹早已模糊，边角卷着翘，却被老兵们细心地用胶布粘好，透着一股过日子的踏实劲儿。姜稚裹着军大衣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半杯温热的奶茶——这是昨晚剩下的，她怕浪费，早上起来又在炉子上温了温。搪瓷缸子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刚好驱散了指尖的凉意，她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心里还在回味昨天在界碑旁的场景，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昨天下午，她跟着张哥、李叔他们去了界碑边。雪地里的路比想象中难走，没走几步，棉鞋里就灌进了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响。王哥怕她摔着，特意走在她旁边，时不时伸手扶她一把。小张则拿着手机，一路给她拍雪景，还说要帮她和年糕拍一组“边境写真”，等回去洗出来，给她寄过去。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那座界碑。它立在雪地里，不算高，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庄严。碑身被冻得泛着冷硬的光，上面的“中国”两个字刻得深深的，鲜红的颜色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醒目，像是在风雪里坚守的信念。张哥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擦着碑身，哪怕上面没有一点灰，也还是擦得格外认真。“这座界碑，我们每天都来擦，”他一边擦，一边轻声说，“哪怕冬天雪再大、风再烈，也从没让碑身沾过一点灰。这是咱们的界碑，得护好。”
姜稚看着张哥的动作，心里忽然一酸。她想起以前在课本里看到的“戍边”，总觉得那是遥远的故事，可现在站在这里，看着老兵们对界碑的珍视，才明白“守护”这两个字，到底藏着多少坚持。她也学着张哥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着碑脚的雪，年糕则蹲在旁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用爪子碰一碰碑身，像是在帮她一起守护。
小张趁机按下快门，拍下了这一幕——姜稚弯腰擦界碑，年糕蹲在她脚边，背景是茫茫白雪和蔚蓝的天。后来，他还帮姜稚和老兵们一起拍了合影，每个人都笑得格外灿烂，连寒风都好像变得温柔了。那些照片，姜稚都存在了手机里，还把她和年糕在界碑旁的照片设成了屏保，每次打开手机，都能想起这里的温暖。
窗外的天慢慢变了颜色，从浓黑变成了淡淡的蟹壳青，像是有人在墨色的宣纸上轻轻晕开了一层青色的颜料。远处的山脉渐渐显露出轮廓，被白雪覆盖的山峰像是沉睡的巨龙，安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灶膛里的柴火快烧尽了，姜稚起身，想再添几块煤，刚拿起煤铲，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滴——检测到宿主能量值达标，能量补充0.7%，系统阿富正式上线。】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系统阿富总会及时出现，给她提示，帮她解决麻烦。可自从系统休眠后，她再也没听过这个声音，以至于现在突然听到，她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手里的煤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手里的奶茶也晃了晃，差点泼出来。她连忙稳住杯子，心脏“砰砰”地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试探着在心里喊了一声：“阿富？”
【宿主，我在。】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机械的熟悉感，却又好像比以前多了点温度，【刚才检测到宿主周围环境稳定，且宿主近期独立完成多项任务，能量值达到苏醒标准，所以提前上线了。】
姜稚的眼睛瞬间红了。她以为系统要很久才会苏醒，这段时间，她学着自己买煤、自己送煤、自己和人交流，虽然偶尔会紧张、会害怕，可每次想到老兵们的鼓励，想到自己慢慢变勇敢的样子，就觉得一切都值得。现在系统突然回来，她反而有点不适应，心里又酸又甜，像是找到了久违的朋友。
【对了，宿主，】系统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我刚才查看了你的任务记录，你居然……独立完成了交易、社交，还自己拍了照片？而且社交进度都到45%了？】
系统休眠前，姜稚的社交进度还不到10%，连跟陌生人说话都会紧张。可现在，她不仅能独自去煤场买煤，还能和老兵们轻松相处，甚至主动给他们送煤、陪他们看极光，这些变化，连系统都觉得不可思议。
姜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茶，杯壁上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沙哑，却带着一丝坚定：“嗯。我一个人，也可以做到。”
以前，她总依赖系统，觉得没有系统，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明白，勇敢不是不怕困难，而是就算怕，也愿意去尝试。她能一个人扛过讲价失败的失落，能一个人穿过风雪来到边哨站，能在陌生的环境里慢慢打开心扉，这些，都是以前的她不敢想的事。
【宿主真的成长了。】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根据检测，宿主此次独立完成多项高难度任务，社交能力显着提升，现更新社恐进度：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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