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爸爸整理好武器装备后再次行动了起来,我试着扯了扯他的头发,看看他有没有感觉——
结果就是我能感觉到头发的质感,却根本没法把头发扯起来,就连五根手指一同对一根头发发力,也没法撼动一分。
爸爸循着脑海里的钢琴声而去,跑起步来没有一点声音,但我依然能感受到脑海里的钢琴声正随着他的前行越来越清晰了。
哒哒哒~
“钢琴?!新的幻境嘛?”爸爸又跑了一分钟左右,看着远处黑白世界映照下的巨大钢琴,他不禁加快了脚步,离开色彩世界踏入了钢琴音律影响的世界之中。
当爸爸的鞋底踏过最后一片彩色的地砖时,整座城市的色彩正以他为圆心迅速剥落。
沥青路面的深灰最先失去光泽,像被抽干了所有饱和度的陈旧血液,变为了漆黑色;
街角涂鸦的明黄蜷缩成细小的光斑,在冷空气中明明灭灭,最终如被掐灭的火柴般熄灭在黑白交织的网格里。
我随后我便看见爸爸衣袖上的血渍褪成了浅灰,就连呵出的白雾都失去了温度的层次 ——
那些本该朦胧的水汽,此刻正以五线谱的形状悬浮在空中,每一条线都在贪婪地吞噬着残留的色彩。
当最后一点霓虹的粉红从地面上消失时,远处足有六层楼高的钢琴一个足球场这么长的钢琴,琴键停止了跳动,脑海中的钢琴声也随之消失了。
待爸爸距离钢琴又近了些,我看见——
琴身是纯粹的乌木黑,表面泛着漆皮剥落的裂痕,每道裂缝都流淌着着不同的音色;琴键泛着墓碑般的死白,每个白键中央都嵌着半透明的人脸浮雕 :
闭目的新娘睫毛上凝着血晶,持枪士兵的指节还保持着扣扳机的姿势,抱着猫玩偶的少女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原本死去的人们,此刻却以这样诡异的方式被封存在琴键里。
琴盖边缘凝着细小的透明颗粒,那些颗粒正以《安魂曲》的低音节奏生长着,每结晶一次,黑白世界就会加深对现实世界的侵蚀,不断向着外界吸收着颜色:
先是公寓里暖黄的灯光褪成灰白,接着是晾衣绳上婴儿服的淡蓝蜷缩成线,最后连地上的砖石都变成了漆黑色。
整个世界正在被这架巨大的钢琴慢慢抽干色彩,只剩下悬浮的黑色五线谱与白色音符在半空织成囚笼,将爸爸和我困在了这黑白交织的乐章中央…
哒哒哒~
爸爸又走近了些,路上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黑白色音符并没有落下来攻击我们,紧接着我便看见了黑白琴键上的一个彩色的人影。
妈妈?!
“安洁莉卡?!”
爸爸的瞳孔骤然收缩,抬起头来看向了那抹彩色 —— 在黑白的琴键中央,妈妈的琉璃纱衣是唯一的彩色。
妈妈的身体如胎儿般蜷缩着双眼紧闭,长发如碎汞般泼洒在琴键上,清澈的水珠与黑白的颗粒对抗着。
水球表面凝结着一层冰面,那些本该透明的水纹里竟冻着无数细小的音符,像被囚禁的萤火虫在徒劳挣扎着。
妈妈情感力量具现出来的水球撑不了多久,得赶紧救出妈妈才行!
看着那逐渐被钢琴侵蚀,染上黑色的水球,我心里一阵焦急。而爸爸呢,似乎比我更急,跑得整个身形都化作了残影,却没靠近钢琴多少。
“可恶!!”
似乎是察觉出了不对劲,爸爸停了下来,将手中的杜兰达尔猛地插入了脚下的黑白方块之中。
咔嚓!——
杜兰达尔插入地面的瞬间,剑刃如热刀划黄油般切开黑白方块,我试着用手掌感受了一下,发现那溢出的不是尘土,而是细密的黑色颗粒 ——
那似乎是被压缩的《安魂曲》音符,爸爸的瞳孔映着剑身震颤,看见黑色五线谱如活物般顺着剑柄攀爬,转眼间便将整把剑都包裹了起来。
“原来如此……” 紧接着爸爸便掏出了战斧砸向了最近的白键,金属碰撞声里,三平米内的地面突然泛起青灰色的纹路。
远处钢琴对应位置的第三根黑键 “咚” 地弹起,发出低音炮般的震颤,琴盖边缘的霜晶应声崩落于地。
随后我便看到沥青路面下的地砖正以战斧为圆心苏醒,顿了顿,爸爸又试探着抽出双刀甩向两侧,刀刃插入地面的刹那,地面的涂鸦竟恢复了色彩。
我抬头一看——钢琴上左右两根黑键同时弹动,在空气中激起肉眼可见的音波环。
“这是要缴械后,才肯放心嘛?真是个谨慎的家伙啊…”抬起头来望了远处的钢琴一眼,又看了看上头的妈妈,爸爸不敢逗留只好根据探索出来的规律继续前进。
每前进五六步,他就要从手套里掏出一件武器:骑枪砸在琴键浮雕旁,闭目的新娘睫毛上的血晶突然融化,第十二根黑键 “咔嗒” 跳起,琴身发出锈蚀齿轮转动的异响;
战锤陷进琴弦缝隙,《安魂曲》的低音区出现裂痕,第七根黑键重重砸下,震得整架钢琴的弦轴钉都在颤抖。
当巨剑也被插进地面时,第十八根黑键应声弹起,钢琴发出垂死般的哀鸣,琴盖边缘的霜晶开始崩落,露出后方逐渐恢复色彩的废墟……
“只剩手套和面具了……” 爸爸的声音带着不甘,指尖抚过逆卡农的剑柄。在越来越靠近钢琴的路上,手套吸收噪音的能力开始逐渐消失,在被丢到地上被五线谱包裹后彻底失效了——
叮叮当!——
原本只在脑海中徘徊的声响出现在了现实,虽说说不上刺耳,但还是吵得我没法认真的思考事情了。
循着声音望去,我看见钢琴上的十六个黑键正泛着微光,每根键上都倒映着爸爸丢弃的武器残影。
“安洁莉卡,再坚持一下…”
爸爸扯下面对丢在地时,所有白键中央的人脸浮雕同时抽搐,持枪士兵的手指终于扣动了扳机 ——
砰
却只射出了一道透明的音波,在恢复色彩的空气中消散。第十七根黑键 “吱呀” 弹起,带着齿轮摩擦的锐响,我看见钢琴剧烈得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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