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结束后的第十天,台南市迎来了一场难得的阵雨。雨过天晴后,空气格外清新,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街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黄崇明约了敏君和苏灵去图书馆整理高中预习资料,出门前,他特意回了趟家,想给母亲黄玉梅带些她爱吃的糕点。
推开家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母亲的房间门虚掩着,隐约传来压抑的哭声。黄崇明心中一紧,连忙推开门:“妈,你怎么了?”
黄玉梅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看到儿子进来,她慌忙擦干眼泪,强装镇定:“没什么,妈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妈,你骗人,你明明在哭。”黄崇明走到母亲身边,轻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儿子,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你分担了。”
看着儿子关切的眼神,黄玉梅再也忍不住,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拉着黄崇明的手,哽咽着说:“崇明,妈有件事瞒了你十几年,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黄崇明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握紧母亲的手:“妈,你说,我听着。”
黄玉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的父亲,不是你一直以为的那个早早去世的普通工人,而是环球成衣企业的创始人兼董事长,王光耀。”
“什么?”黄崇明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妈,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环球成衣的王光耀?他不是……”
“是真的。”黄玉梅打断他的话,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我和你父亲年轻时是初恋,我们非常相爱。可当时他的家族已经为他安排了婚事,对方是何莉,何家在商界颇有势力,能帮助你父亲的事业发展。你父亲在家族的压力下,最终选择了妥协,娶了何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已经怀了你,我不愿意破坏他的婚姻,也不想让你活在流言蜚语中,就带着你离开了,对外谎称你的父亲已经去世,独自把你抚养长大。这些年,我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看着他的事业越做越大,看着他和何莉生了三个孩子,王绍华、王绍康、王绍玲……”
“私生子……我竟然是个私生子……”黄崇明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家庭虽然不富裕,但充满了温暖,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世如此不堪。“为什么?妈,你为什么不嫁给父亲?明明你才是他的初恋,明明我比何莉生的那三个孩子年龄都大!”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与不甘。十几年来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黄玉梅抱着儿子,泪流满面:“崇明,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妈那时候太懦弱了,不敢和命运抗争,只能选择逃避。我以为这样对你好,却没想到让你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黄崇明挣脱母亲的怀抱,疯了似的冲出家门。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奔跑,雨水冲刷过的街道格外湿滑,他却毫不在意。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母亲的话,王光耀、何莉、王绍华……这些原本只在财经新闻和八卦杂志上看到的名字,此刻却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跑到曾经和敏君、苏灵一起学习的公园,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嘶吼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他?为什么他的父亲要抛弃他们母子?为什么他要以私生子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崇明,你怎么了?”
黄崇明抬起头,看到敏君和苏灵站在他面前,眼中满是担忧。他刚才跑出去太过匆忙,没有告诉她们,她们在图书馆等不到他,便四处寻找,最终在公园找到了他。
“敏君,苏灵……”黄崇明看着她们,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是个私生子,我的父亲是王光耀,是那个环球成衣的董事长……”
他断断续续地将母亲告诉他的事情说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敏君听完,心中也十分震惊。她没想到黄崇明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更没想到他会遭遇这样的打击。她走到黄崇明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崇明,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妈妈的错。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复杂,你父亲当年或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苏灵也说道:“崇明,身世并不能定义一个人。你优秀、善良、努力,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闪光点。无论你的父亲是谁,你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永远支持你。”
“可是……我是个私生子啊……”黄崇明低着头,声音哽咽,“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他们会嘲笑我,会看不起我……”
“不会的。”敏君坚定地说,“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身世而改变对你的看法。那些因为你的身世而嘲笑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在意。崇明,你要记住,你是黄崇明,是那个努力学习、善良正直的黄崇明,这就够了。”
苏灵也补充道:“而且,你母亲独自把你抚养长大,非常不容易。她为了你付出了很多,你不能让她失望。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坚强,学会面对,而不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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