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豆角蒂的手顿了顿,眼神有点闪躲,像是在跟陈清清道歉,又像是在跟自己的固执和解:“我以前总觉得‘规矩’重要,可忘了,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靠‘规矩’框出来的。”
陈清清手里的菜刀停了停,笑着说:“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也怕不懂规矩,怕您不喜欢我,可后来跟您相处,才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 —— 上次您给我送酱菜,还特意说‘胃不好别吃咸菜’,我记着呢。”
赵兰听她这么说,也笑了,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铁皮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件蓝色的小褂子,褂子袖口还磨破了个小洞,正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里攥着个馒头,笑得露出两颗小牙。
“这是修源三岁的时候,” 赵兰指着照片,眼神软了下来,“那时候他爸刚调去外地执行任务,我一个人带他,每天要去学校上课,还得给修源做饭。有次我上课晚了,回来发现修源坐在门口哭,手里还攥着个凉馒头 —— 是隔壁张大妈给他的。后来张大妈每天帮我看孩子,李大爷帮我修自行车,我才撑过来。”
她把照片递给陈清清,手指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的小洞:“那时候我才知道,不管你是教授还是知青,不管你懂多少‘规矩’,过日子都得靠真心。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陈清清看着照片上的路修源,又看了看赵兰,忽然觉得,眼前的婆婆不再是那个讲究 “门当户对” 的高知老师,而是个普通的母亲,跟知青点的张婶、家属院的李婶一样,心里装着的都是对家人的牵挂,对生活的踏实。
午饭很简单,炒豆角、红烧肉、还有陈清清早上蒸的米饭。赵兰夹了口豆角,说:“比我炒的好吃,修源小时候就爱吃豆角,下次你做给他尝尝。” 陈清清笑着点头:“等他下次回来,我多做几个菜,您也来一起吃。”
下午两点多,赵兰要走了。陈清清从厨房拿出个玻璃瓶 —— 是上次赵兰送酱菜的瓶子,她洗得干干净净,里面装着腌萝卜。萝卜切得均匀,上面撒了点辣椒和蒜,颜色鲜亮,还透着股清香。
“妈,这是我按知青点的法子腌的,没放太多盐,也没放亚硝酸盐,您尝尝。” 陈清清把瓶子递给赵兰,瓶身上还贴了张便签,写着 “冷藏保存,半个月内吃完”,是她照着赵兰上次的样子写的。
赵兰接过瓶子,用手掂了掂,笑着说:“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下次我带学校的同事来家里吃饭,让她们也尝尝你的手艺 —— 我要让她们知道,我儿媳妇是个能干的知青,不是只会‘靠男人’的人。”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骄傲,眼睛都亮了。
陈清清送赵兰到院门口,看着她把玻璃瓶放进自行车筐,又把《小学语文教案》的边角理好,才骑上车。“路上慢点,妈!” 陈清清喊了一声。赵兰回头摆摆手,自行车的铃声 “叮铃铃” 响着,慢慢消失在红砖墙的拐角处,蓝布条缠的车把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
陈清清靠在门框上,心里踏实得很 —— 不再是刚来时的紧张,也不是之前的小心翼翼,而是那种真正把这里当成家的安稳。她抬头看向卧室的书架,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西方教育史》的烫金封面上,旁边的蓝色笔记本翻开着,页脚折了个小角,装腌萝卜的玻璃瓶放在书架最下层,玻璃上凝着细细的水珠,映着书架上的光。
那本满是理论的《西方教育史》,和记满生活小事的辅导笔记;赵兰带来的 “规矩”,和她自己的 “实在”;高知家庭的细腻,和知青岁月的踏实 —— 原来早就融在了一起,像书架上的书和瓶子,像中午一起择的豆角,像赵兰手里的照片和她的腌萝卜,成了日子里最暖的样子。
院角的蝉鸣又响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声,而是好几只一起,嗡嗡的,像在唱着夏天的歌。陈清清想起路修源上次打电话说 “下个月就能回来几天”,她笑着走进屋,拿出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修源回来:给他做红烧肉、炒豆角,还有他爱吃的饺子,按王大爷教的‘快速包法’;带他去看乐乐和明明,乐乐说要给叔叔看他认的数字,明明要背新学的古诗。”
字旁边,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阳光一样,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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