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还想推辞,手都抬起来了,又缩了回去,嘴唇动了动,想说 “不用了连长”,可路修源却笑着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和:“拿着吧,没多少钱,下次来店里买东西再给我就行,啊?”
战士攥着硬币,硬币的边缘有点凉,却让他心里暖暖的。他又说了声 “谢谢连长”,才转身慢慢走出店门。走到门口时,他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路修源正站在货架旁笑着看他,赶紧红着脸,加快脚步跑远了,军绿色的帆布挎包在他身后轻轻晃着,像只展翅的小鸽子。
陈清清一直坐在柜台后看着这一切,手里的钢笔早就停了,笔尖悬在账本上方,连额角的汗流到下巴都忘了擦。她看着路修源的背影,眼里满是骄傲 —— 她太了解路修源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对谁,总想着多帮一点,哪怕只是一颗小小的水果糖,一句简单的叮嘱,都能让人心里暖好半天。
她想起上个月,隔壁村的王大爷来买洗衣粉,王大爷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拄着根枣木拐杖,走两步就要歇一下。路修源见了,不仅帮王大爷把洗衣粉装好,还特意推着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送王大爷回家 —— 自行车后座绑着洗衣粉,王大爷坐在前面的大梁上,慢慢悠悠地晃着。回来的时候,路修源手里还拿着把劈好的柴火,说是王大爷家的柴火快用完了,他顺便帮着劈了点,省得王大爷再费劲。还有前阵子,镇上小学的小胖来买棒棒糖,摸遍了口袋只找出五分钱,不够买一根(当时棒棒糖一毛钱一根)。路修源照样把棒棒糖给了小胖,笑着说 “没关系,下次让你妈妈带钱来就行”,小胖拿着棒棒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还说 “路叔叔真好”。
“你呀,总这么心软。” 陈清清笑着站起来,走到路修源身边。她伸手拿起搭在柜台边的毛巾 —— 是条浅蓝色的棉线巾,上面印着小碎花,是她去年从供销社买的,特意用来擦汗的 —— 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刚才跟战士说话时,路修源一直站在阳光里,额角又渗出了不少汗,顺着脸颊往下滑,都快流到脖子里了。
路修源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里还带着点账本纸的凉意,他用自己的手裹着她的手,慢慢帮她暖着。“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 他笑着说,眼睛看着陈清清,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糖水,“那孩子刚离开家,到陌生的地方,肯定想家,心里也慌。一颗糖、几枚硬币,算不了什么,能让他心里舒服点,觉得部队像家一样,就够了。” 他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就像你上次,见卖菜的李大婶下雨没带伞,硬是把咱们家的黑布伞给了她,自己淋着雨跑回来,衣服都湿透了,不也一样心软?”
陈清清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她轻轻掐了下他的胳膊,力道不大,像在撒娇:“我那是看李大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淋了雨容易生病。再说了,咱们家还有把塑料伞,我淋点雨没事。”
路修源笑着把她往吊扇底下拉了拉,吊扇的风虽然是温的,却也能驱散点热气,吹在身上能舒服些。“我知道你心善,跟我一样。” 他伸手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手指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带着点暖意,“快吹吹风扇,看你额角的汗,都快流到下巴了,账本别急着算,等傍晚凉快了再算也不迟,不差这一会儿。”
陈清清靠在他身边,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肩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 —— 是 “上海牌” 檀香皂的味道,她昨天刚给他洗过衬衫,晾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晒了一整天,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安心。她看着货架上的花生糖,又想起刚才那名战士亮起来的眼睛,心里甜甜的 —— 原来温柔是会传染的,就像路修源把温暖传给战士,她把善意传给李大婶,这些小小的温柔,像店里的甜糖一样,能暖到每个人心里,让 1985 年的这个仲夏,让平凡的日子也变得格外甜。
吊扇还在 “嗡嗡” 转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光斑在货架上轻轻晃着,小卖部的空气里,除了温热的风,还多了股淡淡的甜香,那是花生糖的香,是水果糖的香,更是人心底的暖香。路修源握着陈清清的手,两人靠在风扇底下,看着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 有背着书包放学的孩子,有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的农民,偶尔有部队的战士路过,会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声音里满是亲切。
陈清清抬头看着路修源的侧脸,他的嘴角还带着笑,眼里映着货架上的光斑,像盛了星星。她突然觉得,1985 年的这个仲夏午后,这家小小的小卖部,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她这辈子最想要的幸福 —— 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平平淡淡的陪伴,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却足够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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