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源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陈清清今天梳了个低马尾,用的是黑色的橡皮筋,发梢有点毛躁 —— 早上她起晚了,没来得及用头油捋顺。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能摸到发丝的柔软,还能闻到淡淡的皂角味,是她早上用皂角洗的头。“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说,“下次算完喊我一声,我帮你核对,省得你费脑子。”
陈清清刚想说话,就听见煤炉里传来 “噼啪” 一声,是里面的煤块烧裂了,炉火烧得更旺了些,映得炉壁的暗红色更亮了。路修源站起身,走到煤炉边,先伸手摸了摸炉壁,掌心能感觉到烫意:“火有点弱了,我添块煤。” 煤炉是铁皮的,上面放着个铝制的水壶,水壶里的水快开了,“嗡嗡” 地响。炉口的铁网有点锈迹,是去年冬天雪水淋的。
他从院子角落的煤棚里拎来半袋蜂窝煤,煤棚是用木板搭的,上面盖着油布,防止雪淋进去。蜂窝煤是本地东风煤厂产的,深黑色的煤块上有十二个圆孔,还带着点潮气 —— 早上刚从煤厂拉的。路修源拿起铁钩子,钩子的尖端有点弯,是他用了好几年的,他打开炉盖,用钩子小心地把里面烧透的煤渣夹出来,煤渣是灰白色的,落在旁边的铁皮桶里,发出 “哗啦” 的声响。然后他拿起一块新的蜂窝煤,对准炉口的圆孔轻轻放进去,怕煤渣掉进炉膛里,盖炉盖时动作很轻,“咔嗒” 一声扣严。
其实以前陈清清也试过添煤,去年冬天路修源训练晚,她想着帮他添好煤,结果没拿稳铁钩子,烫了手指,起了个水泡。从那以后,路修源就再也不让她碰煤炉了,每天早上出门前添好煤,晚上回来再检查,要是火弱了就再添一块。
“对了,今天店里怎么样?” 路修源坐回桌前,陈清清已经给他倒好了热水,杯子是搪瓷的,上面印着一朵黄色的向日葵,花瓣的边缘有点掉瓷,露出里面的白铁皮。她递杯子时,手指小心地捏着杯底,怕烫到他。路修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热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从胃里散开,刚才冻僵的手指也慢慢有了知觉。
“挺好的,” 陈清清把橡皮屑扫到桌角的废纸篓里,废纸篓是用旧报纸糊的,外面还贴了张剪下来的年画,“上午张姐来买了块肥皂,还跟我聊了会儿天,说她儿子这次考试考了全班第三。” 张姐是隔壁院的,男人也是部队的,比路修源早入伍几年,她每次来买东西都爱跟陈清清聊天,穿件蓝布棉袄,腰间总扎着个花围裙。肥皂是 “熊猫” 牌的,一块五毛钱,张姐说要给儿子洗校服,“孩子上学费衣服,得用块好肥皂”。
“下午来了个熟客,买了两斤水果糖,说是给孩子备着过年吃。” 熟客是隔壁巷的李叔,开三轮车拉货的,每次路过都来店里买包烟或者几块糖,这次买的水果糖是本地食品厂产的,橘子味的,一毛钱一两,李叔说他家小闺女就爱吃这个,“过年得让孩子多吃点甜的”。
陈清清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傍晚的时候,进来个大爷,问有没有冻梨,咱们店里没进,我让他去街口的供销社看看了。” 大爷戴着顶旧棉帽,帽檐都磨破了,穿双解放鞋,鞋帮上沾着泥,他说孙子从城里回来,想吃冻梨,陈清清只好跟他说:“上次进的冻梨卖得慢,怕放坏了,就没再进,您去街口的国营供销社看看,他们那儿应该有。”
路修源点点头,手指在杯沿轻轻划着:“明天我去部队的时候,绕到城郊的批发市场看看,要是有冻梨就给你进点,冬天吃冻梨解腻。” 城郊的批发市场早上四点就开门,都是本地的小贩,冻梨是秋子梨冻的,黑黢黢的,放在冷水里化透了,咬一口甜丝丝的,还带着点冰碴。
“好啊,不过别买太多,咱们俩也吃不了多少。” 陈清清笑着说,她知道路修源总想着给她买爱吃的,上次听说她爱吃红薯,就从老家带了一麻袋回来,放在院子的窖里,能吃一整个冬天。
两人聊着天,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这次是鹅毛雪,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玻璃上,很快就积成了一层薄白。屋里的灯光映在玻璃上,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炉火跳动时,影子也跟着忽大忽小,像两个贴在一起的剪影。陈清清把核对好的账本合上,账本的边缘有点卷边,她小心地放进桌抽屉里,抽屉上的铜锁有点旧,钥匙挂在她的腰带上,是个小小的铜钥匙,还拴着个红绳结。这账本里记着店里的每一笔收支,是他们小日子的底气 —— 上个月赚了八十多块,路修源说攒着,等开春了给她买台缝纫机,让她不用再手缝衣服。
路修源看着她收拾好东西,伸手牵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经暖和多了,指尖还带着点铅笔的木屑味:“走,我给你煮点红薯粥,晚上喝暖和。” 陈清清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厨房走,厨房在里屋的旁边,灶台是砖砌的,上面放着个黑铁锅,旁边就是煤炉,热气更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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