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口,往城郊去的路是土路,冬天冻得硬邦邦的,偶尔有车辙印,里面积着雪。路修源骑车的姿势很稳,腰挺得直,手臂微微弯曲,掌控着方向。陈清清靠在他背上,能感觉到他后背的力量,随着蹬车的动作轻轻起伏。她把脸贴得更紧点,军大衣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过来,一点都不觉得冷。
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听见前面传来热闹的叫卖声,城郊集市到了。远远望去,集市口挤满了人,像一片涌动的深色浪潮 —— 大多是军绿色、深蓝色的棉袄,偶尔有几点红色,是小孩的棉袄或者大人的围巾。路修源把车停在集市口的老槐树下,这棵树有几十年了,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树枝上积着雪,像裹了层白棉花。
他从车把上解下锁,是把铜锁,有点生锈,钥匙插进去时 “咔嗒” 响了两声。锁好车后,路修源伸手牵住陈清清的手,她的手还带着点凉意,路修源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 大衣口袋是斜的,里面垫了层绒布,暖和得很。“人多,别走散了,跟着我。” 路修源低头对她说,热气呼在她的耳罩上,有点痒。陈清清点点头,紧紧攥着他的手,跟着他挤进人群里。
集市两边的摊位摆得满满当当,用木板搭的架子,上面铺着塑料布或者旧棉被,怕东西冻着。最前面是卖冻货的,摊主是个中年汉子,穿着件黑色的棉袄,腰间系着根草绳,面前摆着个大铁盆,里面装着冻梨、冻柿子、冻鱼,上面盖着层粗布,防止落雪。“冻梨冻柿子,刚从窖里拿出来的!甜得很!” 他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声音有点沙哑,却很响亮。
路修源拉着陈清清走到一个卖冻梨的摊位前,摊主是个中年大叔,比刚才那个汉子年纪大些,头发有点白,穿着件军绿色的棉袄,领口的扣子没扣严,露出里面的蓝布衬衣。他手里也拿着个喇叭,是塑料的,上面印着 “工农兵” 的字样,正喊着:“冻梨啊,一块钱一斤!不好吃不要钱!”
“大叔,给我称两斤冻梨。” 路修源松开陈清清的手,走到摊位前,弯腰拿起一个冻梨 —— 黑黢黢的,表面结着层薄冰,摸起来冰凉的,沉甸甸的。“姑娘,你尝尝,刚化了点冻,甜得很。” 大叔从铁盆里拿出个小一点的冻梨,递给陈清清,“不收费,你尝尝口感。”
陈清清接过冻梨,指尖立刻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咬了一小口,冰碴在嘴里化开,清甜的汁水顺着舌尖流下来,一点都不涩,还有点淡淡的梨香。“好吃,” 她把剩下的冻梨递给路修源,“你也尝尝,真的甜。” 路修源咬了一口,点点头:“是不错,就买两斤吧,回去化了给你当零嘴。”
大叔拿出杆秤,是那种老式的杆秤,秤杆是檀木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秤砣是铁的,上面印着 “1kg” 的字样。他把冻梨放进一个薄塑料袋里,挂在秤钩上,慢慢移动秤砣,直到秤杆平了。“正好两斤,不多不少。” 大叔把塑料袋递给路修源,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干净的粗布,“这个给你,化冻的时候用布裹着,不容易脏。”
路修源接过袋子,从布包里拿出一块钱递过去,大叔接过钱,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叮嘱:“化冻别用热水,用凉水慢慢化,不然里面会硬。”“知道了,谢谢大叔。” 路修源把冻梨放进布包里,拉着陈清清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闻到一股甜香,混着焦香,是烤红薯的味道。陈清清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鼻子轻轻嗅了嗅,眼睛往香味的方向瞟。路修源看出来她想吃,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想吃就去买,别跟我客气。” 他拉着她,顺着香味走到一个烤红薯摊前。
摊主是个老奶奶,头发全白了,梳成个髻,用黑色的网罩着。她戴着顶深蓝色的绒线帽,帽檐上缝了朵小小的绒花,穿着件灰色的棉袄,袖口用布条缝了圈,防止磨破。烤红薯的炉子是用汽油桶改的,外面黑黢黢的,沾着点炭灰,桶口用铁皮盖着,旁边放着个铁钩子,是用来翻红薯的,钩子尖有点弯,是用了很多年的样子。
“小伙子,姑娘,要个红薯不?红心的,甜得流油。” 老奶奶看见他们,笑着抬起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菊花。她用铁钩子掀开铁皮盖,里面的红薯堆得满满当当,表皮烤得焦黑,有的地方裂开了口,露出里面橙红的肉,还冒着热气,甜香更浓了。
“要两个,要大点的,甜一点的。” 路修源说,眼睛盯着炉子里那个最大的红薯,表皮裂得最厉害,看着就甜。老奶奶用铁钩子勾出那个大红薯,又勾了个稍微小一点的,放在秤上 —— 是个小小的盘秤,盘面是铜的,有点氧化,泛着绿。“这个大的一斤二,小的八两,一共两斤,两块五。” 老奶奶眯着眼睛看秤,“给你们算两块四,姑娘看着面善,下次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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