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源帮他们拿了牙膏，又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塑料袋，把牙膏装进去：“外面冷，装着方便，别冻着手。” 小李付了钱，接过塑料袋，笑着说：“路连长对嫂子可真好，连换灯泡都想着让嫂子看店方便，我们都羡慕了。上次我跟我对象打电话，说我们连长对嫂子多细心，我对象还说让我跟您学学呢！”
路修源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好笑：“你们小子，就知道贫嘴。赶紧回去吧，外面雪又下大了，别冻着，晚上还要站岗呢。” 小李和小王笑着应了声，跟陈清清说了声 “嫂子再见”，就掀开棉帘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店里的灯光，眼里满是羡慕。
棉帘落下，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煤炉里炭火 “噼啪” 的声音，还有铁壶里水沸腾的 “咕嘟” 声。陈清清靠在路修源肩上，头轻轻贴着他的军大衣，能闻到里面淡淡的肥皂味 —— 是她昨天刚洗的，用的蜂花檀香皂。她看着明亮的小店，货架上的商品整整齐齐，灯光落在上面，像是给每件商品都镀了层暖光，心里满是踏实。
1986 年的冬夜虽然冷，风裹着雪沫子敲打着窗户，发出 “沙沙” 的声响，可店里却暖融融的。有煤炉里跳动的炭火，有新换的明亮灯泡，还有身边这个细心的人，把她的小事都放在心上，连换个灯泡都想着让她方便，这样的日子，再冷也觉得暖。
路修源伸手揽住她的腰，手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店里的煤炉烧得正旺，铁皮烟囱上还挂着个铁壶，壶里的水快开了。” 他抬头看了看铁壶，“暖水瓶里的水快没了，我去灌点热水，等会儿你洗脚能用。” 他说着就起身，走到煤炉边，小心地提起铁壶 —— 铁壶有点烫，他用抹布裹着壶柄，慢慢往暖水瓶里倒。热水 “哗哗” 地流进暖水瓶，发出清脆的声响，暖水瓶的塞子被热气顶得 “嗡嗡” 响。
陈清清则走到牙膏货架前，整理着刚才被小李和小王碰乱的牙膏。她把不同牌子的牙膏分开摆，“两面针” 的放一排，“田七” 的放一排，“中华” 的放一排，摆得整整齐齐，连牙膏管的方向都一致，看着舒服。她还特意把快过期的牙膏放在前面，方便顾客先拿，避免浪费。
灯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炉火的跳动轻轻晃着，像一幅温暖的画。影子里，路修源正弯腰灌热水，陈清清正站在货架前整理商品，动作缓慢又温柔，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等会儿关店后，我给你煮点面条，卧两个鸡蛋。” 路修源灌完热水，把暖水瓶放回原位，回头对陈清清说，眼里满是温柔，“你今天看了一天店，站了那么久，肯定累了，吃点热乎的能舒服点。” 他知道陈清清爱吃面条，尤其是他煮的阳春面，卧两个荷包蛋，撒点葱花，简单却暖心。
陈清清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带着笑意：“好啊，我还想吃你拌的咸菜，就是上次你用萝卜干炒的那个。” 路修源笑着应了：“没问题，咸菜还在玻璃瓶里装着，晚上给你拌点，就着面条吃，香。”
他走到柜台前，拿起账本，开始帮陈清清对账。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清晰，睫毛很长，低头看账本时，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手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轻声念着：“今天卖了三块肥皂，两包洗衣粉，一盒雪花膏，还有刚才小李买的一包牙膏，总共收入十五块八毛……” 陈清清坐在旁边，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
窗外的雪又下大了，雪花落在玻璃上，慢慢堆积起来，把窗户变成了白色的幕布。可屋里却亮堂堂、暖融融的，有明亮的灯光，有温暖的炉火，有热乎的开水，还有相爱的两个人，守着这家小小的便利店，守着彼此的温暖。
路修源对账结束，把账本合上，放在柜台的抽屉里，锁好。“好了，账对完了，没错。”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七点半了，“咱们关店吧，外面雪大，早点回家休息。” 陈清清点点头，和他一起收拾东西 —— 把钱盒里的钱放进抽屉锁好，把货架上的商品再检查一遍，确保没有放错位置，把煤炉的火封好，避免晚上灭火。
关店的动作很熟练，像是演练了无数次。路修源负责锁门，陈清清负责把棉帘拉好，挡住外面的寒风。两人并肩走出便利店，路修源把军大衣的领子给陈清清拉了拉，遮住她的耳朵：“外面冷，把耳朵护好，别冻着。” 陈清清点点头，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两人慢慢往家走。
雪地里，他们的脚印一前一后，慢慢延伸向巷口，灯光从便利店的窗户里透出来，照亮了他们的脚印，也照亮了这个寒冷的冬夜。这个冬夜，因为这盏新换的灯泡，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变得格外温暖。陈清清心里想着，以后的每一个冬天，只要有他在，再冷的日子也会像现在这样，暖融融的，满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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