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左右,他们抵达了东印度码头附近。这里吊车林立,集装箱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海水、铁锈和燃油的味道。工人们尚未完全上班,只有零星的海鸟叫声和船只汽笛声打破黎明前的寂静。
按照系统指示的监控盲区路线,林阎很快找到了7号泊位。一艘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万吨级货轮“翡翠号”正静静地停靠在岸边,船舷上挂着绳网,跳板已经放下。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皮肤黝黑、嘴里叼着卷烟、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华人老船员,正靠在跳板旁的缆桩上,看似在打盹,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林阎带着铜尸走近。
老船员抬起头,目光在林阎和其身后造型“怪异”的铜尸身上扫过,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用带着浓重闽南口音的普通话低声问道:“买翡翠的?”
这是暗号。林阎平静回答:“不买翡翠,卖唐三彩。”
暗号对上。老船员点点头,掐灭烟头:“跟我来,动作快一点。”
他转身走上跳板,林阎和铜尸紧随其后。登上甲板,老船员领着他们穿过堆叠的集装箱,来到一个位于船舱底部、相对隐蔽的储藏室门口。
“这里平时放些杂物,不会有人来。里面有食物和水。船开以后,尽量不要出来。到鹿特丹大概需要两天半。”老船员递过来一把钥匙,“厕所出门左转到底。有问题用这个按一下。”他又递给林阎一个老旧的像是遥控器一样的装置,“除非要紧事,别按。”
“明白,谢了,老陈。”林阎接过钥匙和信号器。
老陈摆摆手,脸上没什么表情:“拿钱办事,不用谢。到了鹿特丹,会有人送你们去机场,手续都准备好了。”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通道尽头。
林阎打开储藏室的门,里面空间不大,堆着一些缆绳和旧帆布,但还算干净,有简单的床铺和桌椅。他让铜尸进去,守在门内侧,自己则最后看了一眼外面逐渐亮起的天色和忙碌起来的码头,然后关上门,从内部锁好。
不久之后,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汽笛声和船体的轻微震动,“翡翠号”货轮缓缓驶离了东印度码头,进入泰晤士河河道,向着北海的方向驶去。
……
与此同时,大英博物馆。 内部戒严程度远超外界想象。不仅所有出入口被警方和穿着黑色风衣的神秘部门人员封锁,博物馆内部更是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那位守护博物馆的老炼金术师,脸色铁青地站在原本存放“玧”的展柜前。展柜空空如也,特殊的强化玻璃被人以暴力手段破坏,周围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非人的爪痕(铜尸留下)和极其微弱的、令人不安的能量残余(地府气息及符箓残留)。
几位穿着考究、气息深邃的超凡者正在周围忙碌,使用各种奇特的仪器或法术进行勘察。
“空间传送……虽然很微弱,但绝对不会错!”一个戴着单片眼镜、手持黄铜罗盘的老者沉声道,“对方动用了非常高明的空间手段,直接从这里将东西传送走了。坐标……无法追踪,被更强大的力量干扰或抹除了。”
“还有这种爪痕……力大无穷,质地分析显示并非已知任何生物或合金,倒像是……某种经过炼制的青铜?”另一个看起来像是生物学家打扮的女人报告道,语气中充满困惑。
“能量残余性质极度阴冷,带有一种……古老的死亡秩序意味,与已知的黑暗法术或死灵法术体系均有显着差异。”第三位专精能量感知的超凡者补充道,眉头紧锁。
老炼金术师听着下属们的报告,拳头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东方人……那个小子!还有他那具古怪的傀儡!”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他不仅拥有强大的物理战力,精通东方的符箓之术,还能操控……类似英灵的存在(他想到了那些低阶游魂),甚至掌握了如此高超的空间技术!”
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东方超凡者的范畴。对方的传承和手段,显得诡异而全面,简直闻所未闻!
“守夜人阁下那边有消息吗?”他转向身边一个负责联络的助手。
助手恭敬地回答:“阁下传回信息,他调动了‘城市之灵’的力量进行拦截,但对方使用了某种极高明的隐匿和干扰手段,成功脱身。阁下判断,对方并未远离伦敦,甚至可能还在城内潜藏。”
“搜!就算把伦敦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出来!”老炼金术师低吼道,“通知‘圆桌厅’和‘皇家巫术协会’,提高警戒级别,严密监控所有离境通道!特别是前往东方的!”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伦敦仿佛被梳子细细篦过几遍,动用了官方、非官方的各种力量,几乎将所有可疑的角落都排查了一遍,甚至对近期入境的东方面孔进行了重点筛查,却一无所获。
那个神秘的东方青年和他的青铜傀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线索。他们最后被确认的踪迹,就是在那条地下隧道里,引发了那场与“钢铁恶灵”的大战,以及之后坑了圣骑士三人组一把,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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