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初入朝堂,与盘根错节的五姓官员的第一次交锋,就以这样一种看似虎头蛇尾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表面上看,太子被罚禁足抄书,似乎小惩大诫;五姓官员们保住了官位和颜面,似乎也达成了目的。
太子没输,五姓七望同样也没赢。
但朝堂诸公都看得分明:在太子从未提前谋划、甚至显得有些“胡闹”的前提下,魏征那看似突如其来的弹劾,与太子随后的凌厉反击,打了一个实在算不得巧妙、却极其有效的配合。
这个配合,轻易地试探出了五姓官员在面临压力时的集体反应底线——他们会抱团,会不惜以“乞骸骨”相逼,但最终,依旧不敢真正与皇权彻底决裂。
太子消失六年之后的第一次上朝,就整了这么个看似荒唐、实则内涵深远的大活,属实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也让所有人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点。
一时间,朝中的百官们三三两两,低声议论的中心,无不是那位归来的太子。
所有人都在感叹李建成那不同寻常、难以揣测的处事风格,以及魏征那毒辣精准、善于在关键时刻搅动风云的政治嗅觉。
“太子党,果真是不一般!”
许多人心中都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即便太子离开了六年,其麾下依然有魏征这等能臣,能在关键时刻以这样一种方式维护(或者说,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配合)太子,其底蕴深不可测。
但这“所有人”当中,却独独不包括齐王李元吉。
以他相对简单直接的眼光和对自己大哥毫无保留的维护之心看来,魏征此举,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背刺!是在大哥最需要支持的时候,跳出来捅了一刀,博取他自己的名声,让大哥受了父皇的处罚!
此时的他,正咬牙切齿、愤愤然地死死盯着魏征,那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脑子里盘算的,不是什么政治权衡,而是最直接的江湖恩怨:
“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枉费大哥昔日那么信任他!”
“等着,你看我找不找机会敲你闷棍就完了!”
他已经开始认真思索,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用多粗的棍子,才能让这个“叛徒”好好长点记性。
看着如同闹市一般的朝堂,李渊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给了身旁内侍一个眼神,内侍瞬间了然,抽动静鞭,“啪”的一声,鞭响人肃,金瓜武士的呼喝如同寒冰,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嘈杂。
太极殿内恢复了帝王朝议应有的庄严肃穆,只是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比之前更加浓烈。
李渊高踞龙椅,目光如炬,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沉声将议题拉回正轨:
“众爱卿,闹剧已过。突厥南下,关乎国本,今日必须议出个章程来。”
话音未落——
“陛下!”
“陛下!”
两声请奏几乎同时响起!只见武将队列中,黑塔般的尉迟敬德猛地踏前一步,震得地面微颤。而文官首位,裴寂也几乎在同一时刻长身而起,整理袍袖,准备发言。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碰撞,仿佛能迸出火星!尉迟敬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战意,而裴寂则回以居高临下的冷漠与不屑。
一场关于国策的决战,在这无声的对视中,已然打响。
尉迟敬德性子急,抢先抱拳,声若洪钟:“陛下!末将还是那句话!突厥狼子野心,打就是了!给我三万精骑,末将愿为前锋,直捣颉利牙帐,把他的狼头旗给陛下夺回来当席子铺!”
他这话粗犷豪迈,带着军中特有的煞气,引得身后一众武将热血沸腾,纷纷目露精光。
裴寂则是不慌不忙,先是向李渊躬身一礼,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带着惯有的“老成持重”:
“陛下,尉迟将军勇武可嘉,然……治国非是江湖械斗,岂能逞一时之快?”
他微微侧身,仿佛不屑与尉迟敬德争辩,直接对李渊道:
“老臣依然坚持原议。突厥南下,无非求财。我大唐初立,国力未复,当以休养生息为上。若能以些许钱粮布帛,换取边境数年安宁,让百姓得以喘息,让府库得以充盈,此乃利国利民之良策!若轻启战端,胜负难料,一旦有失,则生灵涂炭,动摇国本啊陛下!望陛下三思!”
他这番话,站在了“民生”与“国本”的道德制高点上,听起来冠冕堂皇,极具迷惑性。
“裴老儿你……”尉迟敬德气得虬髯倒竖,刚要怒斥,却被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
“裴相所言,看似老成谋国,实则……误国不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王李世民已悄然出列,站在了尉迟敬德身侧。他面容沉静,但目光锐利如刀,直指裴寂!
李世民没有看尉迟敬德,而是对着李渊和满朝文武,条分缕析,声音沉稳却极具力量:
“父皇,诸位臣工。裴相以为,给予钱粮,便可换来和平?殊不知,此乃抱薪救火!”
“突厥颉利,性如贪狼,畏威而不怀德!我大唐今日示弱,给予钱粮,他日只会助长其气焰,认为我大唐软弱可欺!今年他索要一千石,明年就敢要一万石!后年就敢要求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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