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片充满了原始粗犷和满足感的氛围中,手里同样举着一条肥美羊腿的李建成,脸上的惬意和享受忽然凝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深沉,他再次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仁贵!”
“……”
薛礼刚咬下一块羊肉,听到这声呼唤,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差点没噎着。
他心里哀嚎一声,又是这样!这位殿下怎么总能在最放松、最不该严肃的时候突然切换到正经模式?!
又是在本该严肃的时候整出先吃饭吧的大活?!
他真怕李建成接下来又蹦出什么“去弄两坛好酒来”或者“这羊腿盐放少了”之类让他措手不及的话。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羊腿丢到一旁,挺直了因为享受美食而微微放松的脊背,喉头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将嘴里的羊肉咽下去,准备迎接下一次“突袭”。
然而,李建成并没有在意他这点小小的狼狈,他的话语如同浸透了寒冰的箭矢,精准而迅速地射向了核心:
“从此刻起,除了神机营,剩下的两万人马由你全权节制!”
薛礼瞳孔猛地一缩!全权节制?
这意味着太子将除了最核心的“神机营”之外的所有机动兵力,都交到了他的手上!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沉重的责任!
没等薛礼消化这份震惊,李建成的指令如同连珠炮般继续下达:
“你的任务有三!”
“第一,严密监视尉迟敬德与程咬金两部骑兵的合围进度!我要知道他们每一天,甚至每一个时辰的推进位置,与突厥王帐守军的距离!确保他们不会因为冒进,落入颉利可能设下的圈套!”
“第二,分出至少五千精锐,化整为零,撒出去!沿着秦王主力驻扎的山坳至突厥王帐这片区域,给朕……咳……给孤像梳头发一样细细地梳一遍!” 李建成的语气带着森然杀意。”
“我要这合围之战不会出现哪怕一丝丝意外!”
“第三!”
李建成的目光投向漆黑的草原深处:“盯紧王玄策和刘仁轨的方向!一旦高昌或室韦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只是一个百人队越境,我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三条命令,条条关乎战局走向,条条都可能影响秦王的生死安危!
薛礼彻底收起了所有杂念,脸色凝重无比。他霍然起身,对着李建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金石交击:
“末将薛礼,领命!必不负殿下重托!定护秦王殿下周全,保我军万全!”
他知道,从现在起,他肩上的担子,重若千钧!
李建成看着薛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伸手将薛礼扶起,将自己手中那条没来得及吃的、烤得正好的羊腿塞到了薛礼手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随意,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
“行了,别跪着了。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说话的同时,也把薛仁贵丢在地上的羊腿捡起来塞进了嘴里。
薛礼握着那根沉甸甸、香喷喷的羊腿,看着说完正事就立刻开吃的太子殿下,心中百感交集。
这位主君,当真是……深不可测,又……接地气得让人无所适从。
他用力咬了一口羊腿,仿佛要将所有的责任和决心,都随着这口肉一起,吞入腹中,化为力量。
阳光下,篝火依旧,烤肉的香气依旧,但一股无形的、紧绷的战争之弦,已经在这片草原上,悄然拉满。
突然,薛仁贵还是听到了那句他最不想从李建成嘴里听到的话。
“他娘的,没有酒好像真的差点意思哈~”
“仁贵!”
就在李建成享受着烤全羊配五粮液的“草原度假”生活时,百里之外,突厥王帐南侧的山坳军营中,气氛却是截然不同的肃杀与艰苦。
秦王李世民裹着厚重的披风,借着微弱的篝火光芒,正就着冷水,艰难地咀嚼着一块又干又硬、能硌掉牙的胡饼。这是他作为主帅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常态,也是战时最真实的写照。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快步走来,压低声音禀报:“殿下,长安急报!”
李世民精神一振,立刻将啃了一半的胡饼胡乱塞回怀里,连忙接过那支用火漆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细竹筒。
他熟练地捏碎火漆,取出里面卷着的薄绢密报,就着跳跃的篝火,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然而,随着目光在那一行行字迹上移动,李世民脸上的期待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困惑,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密报上的信息如同天书:
【捷报传回朝堂当日,裴于东宫密会,后集太子党众于府中议策,次日,陛下于东宫将裴下狱,后,太子称病不朝,太子府属官散尽,疑有易储之意……】
李世民:“???”
他拿着密报的手都有些僵硬了,反复看了两三遍,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饶是他足智多谋,此刻脑袋也是压根转不动了。
啥?!
这是啥?!
这上头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每一句话的逻辑似乎也通顺,可这组合起来的信息,怎么就那么……离谱呢?!
裴寂跑去东宫密会大哥?然后转头就被父皇在东宫抓了?大哥紧接着就“称病”不朝了?东宫属官也散了?朝野都在传要换太子?!
朕……不是,我仗还没打完呢!怎么家里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看这意思……朕这是要当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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