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猛的抽了一口烟。
“与我梦里……与我梦里的景象一般无二!我怕了……我慌了……我……我不知所措……我怕这梦境有朝一日会变成现实!它真的会在我们兄弟之间上演!”
他就像讲故事一样,慢慢的……慢慢的说着。
“就在那之后的不久,我就梦到了仙人,他告诉我,想要破局我只能走,离开长安……甚至是离开大唐,走的越远越好!越远,也就越安全……”
“所以我离开了,只带了你嫂子和一些钱,没人知道我们去了哪里,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你嫂子走走停停,一路向北,来到过突厥草原,也去过大唐周边的不少国家……部落,游历了两年多,我们回了大唐,到了岭南,在那里安了家,一开始也不适应,大山当中的獠人凶的很,刚开始我只能跟他们打,他们凶,我就比他们更凶!他们狠,我就比他们更狠!那些时间,你嫂子经常以泪洗面,劝我离开……”
“好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仙人教会了我不少的东西,比如四海商会里贩卖的食盐,琉璃器具,五粮液……我靠着这些东西在岭南站稳了脚跟,慢慢的收服了一些部落,彪子就是我那个时候认识的,直到后来这几年,商会的摊子越铺越大,收服的部落也越来越多……”
又猛猛的抽了两口烟,将烟屁股摁灭,李建成看见李世民的那支烟,从点着了到现在抽了也就两口,却已经燃烧了小半……心疼的他伸手一把就给夺了过来,赶紧给摁灭了,又顺手放进他怀里。
当真是,只有抽烟的人才知道断粮到底有多难受,就这么点存货,下次再想找到还不定啥时候呢,就算是回到长安把收集来的种子全都种下,那收获估计也得等到明年了……可由不得他不细致。
李世民怔在原地,手还保持着虚握香烟的姿势。兄长那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夺烟、摁灭、珍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与心疼。这过于生活化的一幕,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心中因那个血腥梦境而翻涌起的惊涛骇浪。
他听着兄长用最平静的语气,讲述着最惊心动魄的历程:仙人指路,万里漂泊,与獠人血战,在蛮荒中扎根……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他的心口。他忽然意识到,兄长这六年不是在仙山福地逍遥,而是在血与火中,为自己,也为他们兄弟,硬生生砍杀出了一条生路。
那条生路,是用食盐、琉璃和烈酒铺就的,更是用拳头和狠劲打出来的。
“所以……”
李世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目光灼灼地盯住李建成,那双惯于洞察人心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愧疚。
“你走,不是去寻仙访道,是去为我……和我们……搏一条活路?”
他想起这六年来,自己对兄长“怯懦遁走”的鄙夷,对太子之位的志在必得,甚至内心深处那些不便宣之于口的恶意……
与兄长在岭南的浴血挣扎相比,显得何等狭隘与可笑!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肯定是要说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当太子,真的,因为大半个大唐都是二郎你领兵打下来的,哥知道,二郎你不管是文韬武略、格局、眼光都要强过哥……就像早些时日在东宫,我训斥三胡一样,比哥强不是二郎你的错。”
“游历六年,漂泊六年,哥时常(偶尔)会想起长安,(更少)会想起咱们兄弟,以及阿耶(从来没有过),哥(并没有)很想回去,但……又怕……直到仙人教会我制作武器,我砸了很多很多钱……数不清的钱,终于砸出来神机营!”
“二郎啊……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直到了那个时候哥才有了面对人生的勇气,哥本想着就待在岭南,葬在岭南,一辈子都……都不再回长安了,这样的话,等到日后……你就能顺理成章的当上太子,然后坐上尊位……”
“哥等啊,盼啊……没等来你当上太子,却等来了突厥要犯边的消息。”
“哥虽然无心太子之位,但毕竟是阿耶的儿子,你们的大哥,这份血脉亲情是改不了的(已经改了),哥让仁贵带着八万獠兵,七千二百神机营将士前往突厥潜伏了起来。同时,哥也回了长安为国出力。”
“再后来哥回来没多久你就出征了,你在长安的时候就不说了,你都知道,哥就跟你说说你走了之后的事吧。”
“你离开长安以后,我总算想明白了他裴寂这老瘪犊子玩意儿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阻挠你出兵,除了求稳以外,就是不想你秦王所属再立功勋,你们立下的功劳也就越多,他手中被分走的权势也就会越多,一块胡饼就那么大,你们占的多了,他能吃到的自然也就少了。”
“估计在所有臣公眼里,哥就是回来跟你争这个位子的,尤其是阿耶抛出《四海图志》,看起来更像是为我造势,想必朝臣们也都会想,我的武功不如你,更不如你手下的兵精将广,所以自然要在文治上压你一头,这样才能有跟你对抗的资本,恐怕你和你的那群小伙伴们也是这样想的吧?!”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哥会争……要争……应该争,那我不争一下岂不是对不起他们了,我的意图只有表露出来,才会引人来投,而在你……你堂堂秦王在朝堂上风头正盛的时候,能投靠我这个鸡毛妹有的太子的,你琢磨琢磨,能他娘的是啥好鸟!”
“按个正常的脑袋瓜子,遇到这种情况那不得再瞅瞅,再观望观望,看看形式啥的才正常吧,但就有这人,脑袋是真真他娘硬啊,他们也是真不希望你上位啊,你说说……这些年你都干啥了,这么遭人恨?”
李世民被这句直击灵魂的调侃问得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像是开了染坊,青一阵红一阵。
他这辈子挨过明枪暗箭,听过阿谀奉承,还是头一回被人用这种“你小子到底造了多少孽”的语气质问。
短暂的窘迫之后,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但这火不是冲他大哥,而是冲那些“脑袋硬”的蠢材。
“我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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