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投降者抓,不降者杀!”
尉迟敬德梗着脖子大声叫道,行军打仗一概如此,有什么好议的!
尉迟敬德那一声“投降者抓,不降者杀!”吼得中气十足,带着百战老将特有的杀伐果断,在王帐里嗡嗡回响。
不少将领下意识地点头,乱世用重典,战场讲铁血,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李建成却“啧……啧啧”几声,歪着头,用他那带着伤口的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打量着尉迟敬德:“老黑,你这说话一套一套的,你是想考科举啊?”
“科举?”
尉迟敬德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他挠了挠头盔,“殿下,俺是个粗人,就会打仗,考那劳什子科举作甚!”
帐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先前那点肃杀气氛顿时冲淡了不少。
尉迟敬德被笑了也不恼,反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没办法,且不说眼前这位是太子,单是昨天救命之恩,况且昨晚吃饱以后,他也想着跟彪子比量比量,结果还没等动手,彪子就把他抡起来甩飞了出去……此刻身上还在隐隐作痛。
李建成笑呵呵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草原地图前,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圈。
“老黑说的,是平乱的法子,简单,有效。”
他先肯定了尉迟敬德,随即话锋一转,“但咱们现在,不是平乱,是治国了。”
他手指点着几个突厥部落原先聚居的水草丰美之地。
“杀,当然痛快。可杀光了,这千里草原谁来放牧?这每年上贡的战马、牛羊从哪里出?难道要从咱们关中千里迢迢运农户过来,学他们逐水草而居?”
他环视众将,目光最后落在沉思的李世民身上。
“草原上的狼,你光靠杀是杀不绝的。杀了一茬,换个部落壮大起来,还是狼。咱们得想办法,让他们变成……看家护院的狗。”
这个比喻很粗俗,但将领们瞬间就懂了。
“那依大哥的意思……”李世民若有所思地接话。
经过昨晚兄弟二人一番“兄友弟恭”的闹剧,他们俩现在算是真的没有了隔阂,所以说起话来也自然随意了许多。
“大家都想想,前隋怎么没的?”
李建成没有回答李世民的询问,反倒是又抛出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前隋是怎么没的……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答案,赋税?徭役?苛政……各不相同。
“其实真说起来,我和二郎还得叫人家一声表叔,咱也没有不敬的意思,我感觉吧,他是太急了……修运河,征高句丽……急到该是几代人做的事他一个人就想做完,举国上下不管是官绅老爷,还是黔首百姓,都被他给得罪完了!”
“到了我大唐,修路、建城、通淤……征发徭役的事情依旧在做,为什么要征徭役,是因为朝廷没那么多能用的人,也没多少能用的钱……”
“就像现在,突厥这么大的地盘都已经被咱们打下来了,自然不能放着不管,那怎么管?是不是需要修路,建城,把整个草原给链接起来,那这件事谁来做?从国内征调徭役吗?”
“现在呢,光是雁门关内外,俘虏的或是还成建制的突厥兵士就有着近十万,更别说昨天这一仗打下来投降的兵卒了,在我看来,他们如今已经不是兵了,而是劳力,是能够代替我大唐百姓服徭役的劳力!”
“那依照殿下的意思……我们把草原上的人全抓起来,让他们干活,然后狠狠地压榨他们!”
“放你娘……额……老黑啊,说的挺好,以后别说了,在做这件事之前,首先,我们要把民和兵区分开来,什么是民,埋头耕耘,放牧的可称之为民,对于这类人,我们……”
李建成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身旁李世民的大腿!
“我他娘的在这儿跟你们一帮武夫嘚嘚个蛋!”
李建成一巴掌拍在李世民大腿上,啪的一声脆响,把沉浸在宏大叙事中的李世民和众将都拍得一激灵。
“哎哟!”
李世民猝不及防,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哥!你想到什么了?”
“想到什么?”
李建成站起身,一脸“跟你们说不明白”的嫌弃表情。
“治国如烹小鲜,火候、调料差一点,味道就全变了!跟你们讲怎么区分民和兵,怎么定徭役等级,怎么防止监工贪污腐败,怎么确保工程进度……这他娘的是户部、工部和刑部的事儿!是得跟诸如房玄龄、杜如晦那帮老……老成谋国之士,关起门来吵上三天三夜才能定章程的!”
他叉着腰,看着下面一群依旧有些茫然的将领,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你们说这些,就等于对着程咬金谈音律,跟尉迟敬德论绣花!”
“纯粹是瞎子点灯——他娘的白费蜡!”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被点了名,非但不恼,反而摸着脑袋嘿嘿直笑,觉得太子殿下说得真对。
“那……大哥,眼下这摊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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