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瞬间,老鼠“窸窸窣窣”窜进角落。
小白弓着背挡住我的腿,尾巴炸成毛掸子。
我摸出兜里的打火机(上周从老秦掉的烟盒里顺的),火苗照亮墙角的铁皮箱——锁扣早锈死了,我抄起一块碎砖砸下去,“当啷”一声,箱盖弹开。
密封袋躺在最上面,塑料布磨得发白,里面塞着一封信。
信纸边缘焦黑,像是被烧过又抢出来的,字迹歪歪扭扭,和磁带封皮上的一样:“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请去B区地下室找我留下的东西。林哥说那里有通风管道,第三块砖……”
“咚!”
铁门被踹开的声音惊得我差点把信掉进火里。
小白“嗷”地窜上房梁,老秦的手电筒光劈头盖脸照过来,他穿着黑色保安服,帽檐压得低低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陈丰?大半夜不在病房,跑这儿来翻垃圾?”
我把信塞进内衣口袋,喉咙发紧:“我……我听见猫叫,出来看看。”
“看看?”老秦身后的保安小王晃着手电筒,光扫过铁皮箱里的破布,“上个月张护士丢的手术服就是在这儿找到的,你说你是不是也想当小偷?”
我的手心全是汗。
老秦的目光扫过我裤腿的泥点,又落在我鼓起来的内衣上——他突然伸手拽我衣领,我本能地后退,后腰撞在铁皮箱上,疼得倒抽冷气。
“搜。”老秦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小王立刻扑过来。
我脑子“嗡”地响,想起藏在卫生间排水管里的随身听——早上趁打扫卫生,我用胶布把它粘在水管弯头后面,现在……
小王的手摸到我内衣时,老秦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老秦,302床的陈丰不在病房!”
老秦的脸色变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拽着小王往外走:“先回病房!”
我跟着他们往回跑,心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经过护士站时,张护士端着药盘出来,她身上的茉莉香膏味浓得呛人——和前晚我溜出门时一样。
我突然想起,磁带里周晓梅的声音中断前,背景里的金属碰撞声,和张护士推药车的动静一模一样。
回到病房时,我的枕头被撕成了两半,被子团在地上。
老秦踢了踢散落在地的袜子,冲我冷笑:“下次再乱跑,就给你绑床栏上。”
门“哐当”关上后,我摸到内衣里的信,纸张被汗浸得发软。
窗外的月亮又露出来,照在墙上的电子钟上——三点十七分,和林怀远病历上的死亡时间一模一样。
老皮从通风口钻进来,它的胡须上沾着血——肯定是被哪个护工的老鼠夹刮到了。
我把它捧在手心,它用脑袋蹭我的下巴,像是在安慰我。
后山上的小白又开始叫,这次声音里带着急切:“地下室!地下室!”
我摸着内衣里的信,B区地下室这几个字在脑子里发烫。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老秦的皮鞋声,“咔嗒咔嗒”,和他白天巡逻时不一样,像是在数着病房号。
我把信塞进床垫下的暗格里(那是我用牙刷磨了半个月抠出来的),抬头看向窗外。
后山的树影里,有个黑影闪过,金表的光闪了一下——是李老板的助理,他站在阴影里,嘴角扬着和前晚一样的笑,像在看一只被放进玻璃罐的老鼠。
我握紧了拳头。
老皮在我手心里轻轻咬了一口,是暗号——该行动了。
今晚,我必须去B区地下室。
(下章预告:陈丰潜入B区,却发现地下室铁门挂着新锁,锁孔里塞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更危险的是,他听见门后传来熟悉的“滋滋”电流声,和磁带里周晓梅中断前的杂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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