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光突然刺得我睁不开眼，我踉跄着站稳，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医院后山上。
月光照在我脸上，凉丝丝的，和三年来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完全不一样。
小芸在我怀里动了动，她指着山下喊：哥哥看！
铁爪在咬林叔叔的衣服！
我低头，看见铁爪狼扒着安全出口的门框，林怀远的西装被扯成碎片，他的小腿在流血，正拼命往医院里爬。
阿影蹲在狼背，歪着头看我，铃铛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山风卷着野菊花的香气吹来，我摸了摸胸口的玉简，它还在发烫，像团烧不尽的火。
我们自由了。我对着山脚下的疯人院轻声说。
背后传来铁爪狼的咆哮，混着林怀远的尖叫，在山谷里荡起回声。
小芸把脸埋在我颈窝里，她的呼吸终于不像以前那样急促了。
我抬头看向野人山的方向，那里的山影黑黢黢的，像头蹲在暗处的野兽。
灰袍男子说的真正的敌人，应该就在那里吧。
我摸了摸口袋里老皮的毛，它正用鼠须蹭我掌心——那是在说。
阿影跳上我肩头，尾巴尖指向野人山，喉咙里发出呼噜声——那是在说。
山风更凉了，我抱紧小芸，往野人山的方向迈出第一步。
身后传来铁门轰然关闭的声响，混着铁爪狼的低嚎，像道刻在风里的暗号。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至少，我终于走出了那座吃人的疯人院。
而那些欠我全家血债的人...
我低头看了看掌心被小芸攥出的红印，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玉简。
月光下，野人山的轮廓渐渐清晰，像座等着我去掀翻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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