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得喉咙发腥,后背的惊云体温还在往我衣服里钻。
刚才被树桩撞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怀里小兽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揪着我神经——它尾巴扫过我手腕那下,跟我妹当年拽我衣角时的力道一模一样。
左边!
断崖!老皮的尖叫刮着我耳膜。
我抬头就见阿影弓着背挡在两块突出的岩石前,尾巴炸成毛刷子,猫眼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放它进石缝!阿影爪子拍了拍地面,石缝里还嵌着半片带血的兽毛,不知道是哪只倒霉的猎物留下的。
我蹲下身,惊云的前爪突然抠住我衣领,指甲尖儿扎得我生疼。
它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琥珀色眼睛里还蒙着层水雾,像在说别丢下我。
就一会儿。我摸了摸它耳朵根,那里的绒毛软得让人心慌。
灵种在胸口烧得厉害,刚才那股暖流还裹着惊云的伤处,可我能感觉到——那团红光又在它意识里翻涌,像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烛火。
如果不彻底拔掉那根刺,等控魂符的力量反扑,它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嗤——背后传来布料撕裂声。
我转头的瞬间,火狐的利爪擦着我后颈划过,带起几缕头发。
它眼睛里的红光比之前更盛,嘴角沾着老皮的灰毛——刚才那只灰鼠正挂在它后颈,小尖牙咬进符纸边缘,被甩得在空中打了个转儿。
老皮!我喊了一嗓子,手却没停。
惊云被我轻轻推进石缝,它前爪扒着石头不肯松,我只能用拇指蹭它掌心的肉垫:信我,啊?
陈丰!阿影突然扑过来,把我撞得踉跄。
一柄青铜剑擦着我肩膀扎进石壁,嗡鸣着震颤。
使剑的修士从林子里窜出来,道袍下摆沾着草屑,脸上有道血痕——应该是刚才被阿影抓的。
他盯着我怀里的惊云,眼神像盯着块肥肉:铁骨真人要活的,你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全尸?
我低头看了眼石缝里的惊云。
它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可刚才那股子跟火狐同归于尽的狠劲还刻在我脑子里。
我妹被刀架脖子时,也是这样瞪着凶手,明明抖得像片叶子,眼睛却烧得发红。
做梦。我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后背贴上冰凉的断崖石壁。
灵种烫得我直咬牙,可这次的热不是灼烧,倒像有根线从胸口串到指尖,连着惊云的意识。
我想起老皮说过,动物灵智未开时,灵识是团混沌的雾,可刚才那声,是它母亲在雾里点的灯。
阿影,缠住那修士。我咬着牙扯下衣角,随便裹了下耳朵上的伤口——血珠子滴在石缝里,惊云立刻伸出舌头去舔,像只讨食的小狗。
我心尖儿颤了颤,伸手摸它脑袋:等会儿可能会疼,忍忍。
阿影发出声短促的低吼,弓着腰绕到修士脚边。
那家伙挥剑去砍,她灵活地跳上他手腕,利爪在他手背划出三道血痕。
老皮趁机从旁边的灌木窜出来,抱着块小石子砸向修士的膝盖——虽然只砸出个白印子,倒真让他踉跄了两步。
好样的。我轻声说,对着惊云闭了眼。
灵种的热流顺着手臂涌进石缝,周围的声音突然模糊了。
等再睁眼,我站在片昏暗的森林里,脚下是腐烂的松针,空气里飘着铁锈味。
正前方的树桩上,缩着团毛茸茸的影子——是惊云,可它比现实里小两圈,左前爪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别怕。我慢慢蹲下,尽量让声音软和些。
小惊云浑身发抖,尾巴紧紧蜷在肚子上。
我看见它耳朵后面有道月牙形的疤痕,跟现实里那道位置分毫不差——这是它真正的记忆。
你叫惊云。我伸出手,指尖离它鼻尖还有五寸,你妈妈是雷虎王,她总在打雷的夜里带你去山涧喝水。
你三个月大时偷跑出去玩,掉进猎人的陷阱,是她用雷爪劈开了铁网。
小惊云的耳朵动了动。
我看见它眼底闪过丝水光,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远处突然传来闷雷声,森林边缘亮起道蓝白色的光——是母雷虎的影子,它仰着头,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呼唤:惊云...我的小雷。
妈妈!小惊云突然扑过来,撞进我怀里。
它的毛是温的,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我摸着它后颈的绒毛,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它灵识里裂开——是道暗红色的锁链,正随着母雷虎的呼唤片片剥落。
抓住它!现实里的喊杀声突然穿透灵识。
我猛地睁眼,就见火狐已经扑到石缝前,红眼睛里翻涌着黑紫色的雾气。
老皮还挂在它背上,牙齿咬着符纸边缘,被甩得来回晃,尾巴尖儿都渗出血了。
老皮!我吼了声,灵种的热流突然暴涨。
惊云在石缝里发出声闷吼,它右前爪抬起来,爪尖儿跳动着细碎的电弧。
那电弧越来越亮,像串蓝白色的小鞭炮,炸响着窜向火狐胸口——那里贴着张泛黄的符纸,用金线绣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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