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的血蹭在我掌心,带着温凉的腥气。
我抱着它往巷子里钻,鞋底在青石板上打滑——身后手电筒的光斑像毒蛇信子,已经扫到了我的影子。
陈丰!
一道黑影从屋顶跃下,我本能地要躲,却被对方精准扣住手腕。
月光照亮她耳后银色的山盟标记——是阿影。
她指尖抵在我喉结下,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灵识波动收不住了,你身上的怨灵丝在给他们画地图!
我低头,脚踝处的半透明丝线正泛着幽蓝,顺着皮肤往血管里钻。
刚才撞开窗户时,灵识不受控爆发,现在那些被血眼屠夫种下的怨灵丝,正顺着共鸣往我识海里爬。
老皮......我摸了摸灰鼠皱巴巴的耳朵,它小爪子还攥着我衣角,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阿影顺着我的视线扫了眼,突然拽着我拐进死胡同,墙上爬满青苔,霉味直往鼻子里钻。
听着。她扯下腰间的符纸拍在我后颈,冰凉的灵力顺着脊椎窜上来,怨灵丝是用活人生前执念炼的,你能感知负面情绪对吧?
我猛地抬头——三天前在杂物间,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到护工李姐的怨气,像团暗红色雾团缠在她脚腕。
当时阿影说这是灵识共鸣升级,现在想来,她早有准备。
他们用怨气布网,你就用怨气破网。阿影抽出短刃抵住我手腕,主动释放共鸣,顺着怨气源头找血眼屠夫的位置。
后颈的符纸突然发烫,我疼得闷哼。
灵识像被人扯开了闸门,巷子里的怨气突然变得清晰:墙角酗酒流浪汉的颓丧是深灰色,楼上吵架夫妻的愤怒是猩红,而最浓的那团——正从东边五百米外涌来,带着腐肉般的腥气。
找到了!我喉咙发紧,那团怨气中心有根刺,是血眼屠夫的恶意。
他的短刀上凝着黑血,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痕——那是被怨气腐蚀的。
惊云!阿影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屋顶传来幼兽的低吟,我抬头正看见雷虎幼崽弓着背,金色皮毛炸成狮子鬃毛。
它眼睛里跃动着细碎雷光,前爪拍在瓦当上,的一声,整片屋檐都在震颤。
阿影推了我一把。
惊云的嘶吼撕裂夜色,雷光从它爪尖迸发,像条金蛇窜向血眼屠夫的方向。
我抱着老皮贴墙跑,能听见前方传来闷响——血眼屠夫的咆哮混着焦糊味撞进鼻腔。
小崽子!他的声音近了,老子剥了你的皮喂蛇!
我摸出怀里的青铜灯,灯油还剩半盏。
老皮突然在我掌心动了动,灰脑袋蹭了蹭我指节,小爪子指着地面。
我蹲下身,它从我的袖口溜出去,在墙根扒拉两下,钻进了下水道的裂缝。
老皮?我压低声音。
嗤——
下水道里传来老鼠特有的尖啸,是老皮在叫我。
我跟着趴下去,看见地下管道里泛着幽光的怨灵丝——原来血眼屠夫把封锁网铺在了地下!
老皮的牙齿咬在丝线上,皮毛因为用力而炸开,每咬断一根,我脚踝的丝线就松动一分。
好样的!我喉咙发涩,掏出打火机点燃灯油,顺着管道浇下去。
火舌舔过怨灵丝,发出的声响,像在烧活物。
血眼屠夫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我抬头,正撞进他猩红的瞳孔里。
他站在巷子口,黑皮夹克被雷火烧出几个洞,露出胸口狰狞的九蛇纹。
短刀上的黑血滴在青石板上,嗒、嗒,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神经上。
你到底是谁?他攥紧短刀,蛇纹跟着肌肉隆起,普通疯子能引动雷虎?
能听懂老鼠说话?
我没答话,攥紧青铜灯的手在抖。
灵识突然刺痛,灵音婆婆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小心......符咒......
头顶传来纸页翻折的脆响。
我抬头,月光里飘着张暗红色符咒,上面用金线画着扭曲的眼睛——和血眼屠夫的瞳孔一模一样。
符咒在我头顶转了两圈,突然爆开,无数金粉落进我眉心。
哈哈哈哈!血眼屠夫咧嘴笑,牙齿上沾着血,玄冥宗的追魂符,能把你的灵识波动放大十倍!
长老说要活的,现在......他舔了舔刀刃,你跑不掉了。
夜风突然变凉。
我后背起了层鸡皮疙瘩,像有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远处传来钟声,是青山寺的晚钟,但那声音里裹着冰碴子——不是人间的钟。
阿影拽着我往巷口跑,惊云在前面炸出一片雷光开路。
老皮从下水道钻出来,叼着我的裤脚往外拖。
可那道阴冷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我能听见有人在笑,笑声像指甲刮玻璃,扎得耳朵生疼。
陈丰......灵音婆婆的残魂突然在古玉里亮起来,比之前清晰十倍,心脉古阵的秘密......在你爸的旧手表里......
什么?我下意识去摸口袋——爸妈出事那天,我从衣柜缝里捡到的旧手表,还在我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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