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拉开的瞬间,霉味混着铁锈味直钻鼻腔。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后颈的汗毛却根根竖起来——那道抓痕不是普通动物挠的,每道裂痕都深嵌着暗红血渍,像被某种带钩的利爪生生剜出来的。
这味道......老皮顺着我的裤管爬到脚边,鼻尖快速抽动,灰毛都炸成了毛球,和安宁医院地下二层的太平间一模一样。它的尾巴尖打着颤,我蹲下身摸了摸它脑袋,掌心还沾着巡犬爆炸时的黑血,黏糊糊的。
惊云突然伏地低吼,雷光从它瞳孔里渗出来,照在墙上。
我顺着光看过去,霉斑覆盖的砖墙上竟有几行血字,笔画还在往下淌,第七批容器已收,血眼验收——最后那个字拖得老长,像只挣扎的手。
阿影的剑地出鞘半寸,她反手把剑穗缠在腕上,另一只手摸出个巴掌大的青铜灯。
密纹灯点燃的刹那,暖黄光晕扫过角落,我这才看见台落满灰的老式录音机。
胶带在转,磁头咔嗒咔嗒响着,像谁在敲棺材板。
等等。我的喉咙突然发紧。
那声音......沙哑的男声从录音机里漏出来,......三号实验体记忆清除完成,可交付黑蛇帮执行灭口......确保陈家只留一个活口。
我手指死死抠住门框,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三年前在警局做笔录时,那个拍着我肩膀说的警员,说话声线和这录音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当时他西装革履,警徽擦得锃亮,现在听来,每个字都像沾着我妹妹的血。
阿影蹲在录音机前,指尖快速结印。言录咒。她扯下底座的微型符印,符纸在她掌心烧成灰烬,能封入死者最后一句话,这机器......她抬头看我,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灯火,至少装过三十七段临终遗言。
他们在哭......白芷突然攥住我袖子,她的手凉得像冰,我们签了拆迁协议,他们却说我们是异常体......她眼尾泛红,眼泪顺着苍白的脸往下淌,可那眼泪是淡金色的,落进地上的血渍里,滋滋冒着青烟。
老皮突然地尖叫,顺着墙根窜出去。
我跟着跑过去,通道尽头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飘出股腐肉味。
推开门的刹那,我差点吐出来——铁椅上绑着具干尸,皮肤缩成暗褐色,眼球却还挂在眼眶外,直勾勾盯着门口。
工作证。阿影用剑尖挑起干尸胸前的金属牌,锈迹斑斑的字迹慢慢显出来:青山市拆迁办科员,林昭。
镜影童......我喉咙发紧。
之前在影巷遇到的那个能操控影子的小孩,总说我叫林昭,原来他不是什么厉鬼,是被抽干了生机的活人。
他的指甲全翻起来,指缝里还卡着墙灰——死前该是拼命抓过墙壁,想爬出这间地狱。
老皮从干尸口袋里叼出半张照片,照片边缘烧得焦黑,却刚好露出关键部分:穿白大褂的人和黑衣帮众握手,背景是安宁医院奠基仪式的红绸。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血眼屠夫·张阎,兼任医院监事、黑蛇帮顾问。
张阎......我念出这个名字,三年前父母葬礼上,那个送花圈的热心企业家,原来就是他。
他拍着我后背说小丰要坚强时,指甲盖里是不是还沾着我妹妹的血?
录音机突然一声,自动重启了。
......守阵人血脉未断,必须启动影巷清场。
所有知情者,格杀勿论。
金属摩擦声从头顶传来。
阿影猛地扑过来,我被她撞得向后仰倒,三枚三寸长的钉子地钉进我刚才站的位置。
钉头刻着外务司·清道令,泛着冷森森的蓝光。
他们来了......不止一人......记忆守碑人林七的虚影浮现在墙角,他腐烂的手指指向通风口,是整支巡狱队!
我盯着照片上张阎的脸,突然笑了。
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血腥气。
他们以为清场就能抹掉记忆?
以为把三十七段遗言封进录音机,就能当这些人没活过?
我咬破指尖,银火顺着血珠渗进录音机。
灵识顺着磁带逆向扫描,那些被封印的哭嚎、尖叫、最后一句救救我,突然从喇叭里炸出来。
声波震得墙壁簌簌掉灰,的一声,半面墙塌了,露出后面的密室。
密室墙上挂满监控屏幕,安宁医院的病房、西岭分院的实验室、清虚观的后山,画面在我眼前切换。
最中间的屏幕突然亮了,是台老式电脑,开机提示音地响起,跳出一行字:欢迎回来,X-7容器。
您已触发三级觉醒协议
陈丰......白芷的声音在发抖。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所有屏幕的画面同时变了,全是我在精神病院的监控录像。
2019年3月17日,我在病房里用头撞墙;2020年7月5日,我蹲在走廊吃馒头,老皮从窗外探进脑袋;2021年11月2日深夜,我第一次听见老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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