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打在窗沿上，洛杉矶的夜总是显得慢半拍，哪怕风在急，街角的便利店霓虹灯依旧倔强地闪烁着。
汉森靠在窗边，指尖夹着还未点燃的烟。
他已经有多久没抽了？
他不记得。
伊莲娜今晚又加班，说是C组那边出了点问题——她没多说，汉森也没追问。他从不追问她的过去，哪怕他已经知道了太多。
是的，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C14，那些档案里被永久标记的编号，不该出现在任何平民的生活中。而伊莲娜，那个在他生命中如阳光破晓般闯入的女孩，却和这个编号，有着剪不断的关联。
汉森是在一次交叉案件排查中注意到的。他本不该动用那些权限，但某种直觉像钩子一样勾着他去查。他不想成为那个被爱情蒙住眼的蠢货——哪怕他真的已经是了。
可当他点开那串乱码掩盖下的文字，看见“伊莲娜·S.克莱尔”这个名字和C14计划产生交集时，他只做了一件事。
关掉。
他没有保存，没有截图，没有转发，没有找上伊莲娜质问。他只在第二天早上，把她最爱吃的甜甜圈悄悄放在她办公桌上。
“我不查了。”他心里说。
他知道，伊莲娜一定有她的理由。就像所有曾被战火碾过、从灰烬里爬起来的人，她们都藏着不能说的伤。
他不想掀开那些伤疤。他愿意等，等她自己打开那道门。
……
这几天的伊莲娜，笑容有些不自然，眼神有点漂移，晚餐时间总说“你先吃吧，我还有点文件要整理”。汉森都看在眼里，却一句都没说。
他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在饭菜冷掉之前默默给她热上第二遍。
就像今晚。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电视放着老旧的黑白片，谁也没在看。
“你今天下班回来，怎么这么安静？”伊莲娜开口，声音里藏着一丝不安。
汉森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温柔得能融雪：“你以前说过，不喜欢人问太多。特别是你不想说的时候。”
伊莲娜怔了一下，低下头，指尖搓着衣角。
“我没有——”
“我知道。”汉森的语气轻柔，却带着坚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和谁打过交道……我都还在这。”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
“我在这，等你想说的时候。不是逼你，是等你。”
那一瞬间，伊莲娜眼眶红了。
她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被训练成没有情绪、没有软肋的那几年。C14像一把锋利的刀，把她从一个少女削成了一个影子。她从没想过有人，会用“等”这种方式，站在她身后。
不是审问，不是怀疑，不是愤怒。只是等待。
一种她从未拥有过的信任。
汉森轻轻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现在说太多，只会吓跑她。他要的，不是一个干净无瑕的恋人，而是那个会在深夜加班回来，偷偷在他咖啡里加糖的女孩。
他要的是现在的她，和她决定自己带回来的那份真相。
雨停了。
窗外有猫叫，电视里的人正亲吻对方的额头。
汉森没有回头去看，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你是自由的，伊莲娜。自由的选择说，或者不说。”
伊莲娜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有水汽，也有光。
她知道自己终将开口，但不是今天。不是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
而汉森，也愿意再等下去。
就像他曾在枪林弹雨中，等一场日出那样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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