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挖坑立柱,铅丝捆着架梁,用青竹作椽子,用晒席、花莲作屋面。周兵说:“花莲不行,我回去扛晒席。”周玉明也回去扛。秦康寿是木匠,有他到场指挥自是事半功倍,太阳还没下山,四间临时棚舍就搭成了;并用衣橱、碗橱、书橱和坏壁障作隔壁,隔出三个房间。房子没了,灶没坏,又在灶四边用木棍立柱,用搁花莲的毛竹作梁。周兵说:“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来想法子盖顶,秦师傅,你得和我做对手。”陆周姜三人问:“怎么,不要我们了?”周兵说:“我看目前就这么多事,我和秦师傅行了,有事时再找你们 。要知道大忙时候,人太多了,队里要说的。”
伯父母原就住在最东边,东西也少,差不多都抢了出来;跟侄子家一起吃到不用侄子贴粮,向河渠让他们还住最东边。
晚上童凤莲说:“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向河渠说:“怕什么呢?天掉下来有长子顶着,一切有我呢,要你担什么心?”“说大话有用么?天下雨我们往哪儿躲?这棚子不漏?”“别担心,我这几天就去找两块油布回来,换掉晒席。晒席只是临时措施,他们不要晒小麦咯?”“知道就好。只是这房子重起哪来的钱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大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包你和孩子们住新房。”
话是这么说,为的是宽凤莲的心。其实就是不遭火灾,向河渠也在为房子搬迁操心呢。红星大队宅基地的安置,随着人口的激增困难越来越大;加上原来的横竖堤岸已失去作用,依岸居住的并不美观。经报公社批准,大队决定搞方整化。这样一来,多数队的社员基本上都要搬迁。
方整化的新河道已经竣工,需搬迁户的宅基地都已丈量定桩,向河渠家新家的宅基地距老屋只十公尺左右。
搬迁是迟早的事,为此向河渠早就在作预算:四间平房需90垛砖、1600片平瓦、一吨石灰、300根椽子、三把水泥柱,仅这些就需1300多元,还不包括运费。幸亏屋梁受损不严重,还可以用,要不然还得多花几百元;而手头现金只有400元,差得远呢。凭他和爸的工资一分钱不用,再聚两年才行。可眼下就得修建,钱从哪儿来?天掉下来有长子顶着,他顶得住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在哪里?他真有些发愁了,可就是发愁也不能让凤莲跟着发愁哇。
老医生是第二天才知道消息赶回来的。等他到家时,姜大兴、袁伟民和各车间负责人,还有徐晓云已经走了。
袁伟民说:“你把钥匙给徐晓云,安心在家处理。”姜大兴说:“有困难不用怕,会有办法克服的。站上会在力量许可的范围内帮助你,不要担心,总比老头子挨关到牛棚时的困难小吧。”各车间负责人也都表态,只要用得到他们的,一定尽力。徐晓云则拉着凤莲的手说:“莲姐,别难过,难关总会过去的,要相信他会有办法的,也要相信大家会尽力帮助的。”向河渠要送大家到路口,姜大兴说:“别闹虚文了,赶紧的盘算盘算,拿个计划,来跟我们商议是正事。”徐晓云走在最后,轻声问:“要不要告诉她?”向河渠摇摇头说:“不必,她手上不宽裕,告诉她于事无补,反而增加她的思想负担。”徐晓云说:“也好。”就接过钥匙,随着大家一起走了。
别看向河渠在农机站只是个小小的仓库保管员,他的人际关系可算全站第一,最贴心的有徐晓云、何宝泉、杨瑞和,接着有几个老师傅如包井祥、贺国俊、田国祥、顾君成、周荣祖、丁静修,这些人多数是各车间负责人和技术骨干,再往外则是站上的活耀分子和全社三分之一的手扶拖拉机驾驶员,这是说的农机站。此外要数医院的关系人多,再接下来就是供销社和学校。
有人问为什么?除了他的仗义助人性格外,还有个外在因素,就是他手掌全社除捕捞站外的柴油分配权。那年代用煤油炉子成风,那玩意儿一根火柴就着,火头大小可控制,比煤球炉子可方便多了,稍有点头绪的谁不想用。要命的是炉子好买油难买,凭证供应煤油,家家户户点灯都得省着点儿,还能用来烧炉子?也只有卖煤油的人和他的近亲好友能用罢了。后来发现柴油也能用,除烟稍大些外,效果都一样,尤其是负10号、0#柴油几乎与煤油一样,不但价格只是煤油的一半,还比煤油好买。而向河渠就是支配柴油供应的实权人物,人际关系会不大?
当然了,这是说的站外。站内及各排灌站人员与他关系倒不是为油,主要是人的品格、学问和他的言行。比如74年的为缴钱记工上书这事,对众人的影响就很大,很多人将无须缴钱记工的功劳算在了他身上,说是幸亏他敢写能写,才维护了众人的利益。
其实他们夸大了向河渠上书的作用。首先是县委大楼前的大字报,还有说不定有多少个张河渠、李河渠的上书才引起县委的正视;其次是县委领导难能可贵的知错纠错的了不起的精神,两者的结合才有了后来的纠错文件;而且尤其是后者可贵的精神才是主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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