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的左脸缠着浸血的绷带,那是在灰岩镇被流矢划伤的伤口,绷带下渗出的血渍已经发黑,带着淡淡的腐味,与他身上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适的气息。
他不敢躲闪,任由纸团砸在脸上,然后缓缓滑落在地。
他的头垂得极低,能看到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像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肤下游走,似乎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十五名精锐的血狼战士!”
冈瑟的皮靴重重踩在石板上,每一步都像擂鼓,震得地面上的青铜烛台嗡嗡作响,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就回来你一个!连敌人的面都没看清多少,就被杀得丢盔弃甲!你还有脸回来?!”
他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雕花椅上,那把用千年橡木制成的椅子瞬间散架,木屑飞溅,其中一块弹到巴顿的额角,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他胸前的铠甲上,晕开一小片暗红色。
巴顿的喉结剧烈滚动,咽下涌到嘴边的血腥味:“伯爵大人息怒!马库斯大人突然就从墙内发出惨叫,断了一手一足冲出来!他身上那股能量……”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仿佛再次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寒意,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割肉,连我们的铁甲都挡不住!我亲眼看到,有个新兵的胳膊刚碰到马库斯的血,整只手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烂成了泥,那景象…… 简直不是人间该有的……”
“够了!” 冈瑟一脚踹翻了青铜灯架,灯油泼洒在地上,燃起的火焰瞬间被他暴躁的气息压灭,只留下焦黑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他的红发像燃烧的火焰般炸开,独眼的瞳孔里布满血丝,那是长期沉溺于黑魔法与烈酒的证明,此刻更显得狰狞可怖。
“那个混蛋小崽子!他到底用了什么邪术?!难道他是神灵庇佑不成?!”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银质酒杯,狠狠砸在地上,酒杯碎裂的声音里,混着他压抑不住的嘶吼,“我要他死!我要他碎尸万段!”
克里斯法师这时缓缓上前,他的灰袍在火把下泛着陈旧的光泽,下摆拖在地上,沾着不知何时沾上的黑泥,仿佛刚从某个肮脏的角落爬出来。
“伯爵大人,请息雷霆之怒。”
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古井里的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仿佛能安抚最狂暴的野兽。
“失败的关键在于我们对目标实力的严重误判。与其在这里发怒,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走到墙边,用手指抚过那些刻着战功的凹槽。
凹槽里积着厚厚的灰尘,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那是历代伯爵处决敌人时溅上的血,经过岁月的沉淀,变成了近乎黑色的印记。
“我认为暂避锋芒。在摸清对方底细前,不宜再派重要力量强攻。易能轻易击溃马库斯和十五名血狼,说明他的实力远超我们的预估,盲目的进攻只会让我们损失更多。”
他的指甲在石墙上划出轻微的声响,留下几道白痕,像是在刻下某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但是,我们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可以加派探子渗透灰岩镇,不仅要查布防,更要弄清楚那种诡异力量的来源。”
克里斯法师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马库斯的死状太离奇,那种能量如果能为我们所用……”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闪过的贪婪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会亲自挑选最得力的密探,他们会伪装成流民、商人,甚至是乞丐,务必把灰岩镇的每一寸土地都摸清楚。”
“再一个我们可以采用驱狼吞虎计策。”
他的目光扫过窗外暮色森林的方向,那里的黑暗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霜狼部落欠我们的人情,可以让他们去袭扰灰岩镇的边境。他们的萨满擅长血祭魔法,或许能逼出易的底牌—— 毕竟对付黑暗能量,这些草原上的蛮子总有几分野路子。”
他的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
“我会让人带着十车烈酒和三箱矮人锻造的战斧去见他们的族长,告诉他们,只要能撕下易的一块肉,灰岩镇以西的三个牧场就归他们所有。”
“还有!” 克里斯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寒意,
“大人您可以请阿尔伯特公爵在元老院弹劾易,削弱公主对他的支持。我们可以编造一些‘证据’—— 比如他私通兽人的密信,用特殊墨水写的,只有用公爵的显形药水才能看到;再比如他滥用禁忌魔法的‘目击者’,找几个在王都活不下去的流民,给他们换张脸,让他们当众指证。”
他冷笑一声,“元老院那帮老家伙最忌讳这些,总有一条能让他们动怒,至少能让易在灰岩镇的日子不好过,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最后.....”
克里斯伸出三根手指,在空气中虚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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