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天平只是短暂倾斜,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血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索林率领的主力部队,因为幻象的突然消失和兽人后方的混乱,压力大减。原本被幻象兽人逼得连连后退的防线,此刻终于稳住了阵脚,士兵们得以喘息,不少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些原本疯狂攻击幻影的士兵突然发现敌人消失,先是愣住了几秒,脸上写满了茫然,随后有人反应过来,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有人激动地扔掉头盔,有人互相拥抱,还有几个年轻的新兵甚至喜极而泣,毕竟刚才面对的“敌人”实在太过真实,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索林拄着长刀站在队伍前列,独臂上的绷带渗出血迹——那血迹已经扩散成巴掌大的红印,刚才为了保护一名吓得腿软的新兵,他硬生生接了幻象兽人一斧,斧刃虽然是虚幻的,但冲击力却真实存在,震得他整条胳膊发麻,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所有人听令!”他用长刀敲击盾牌,发出清脆的“铛铛”声,那声音穿透力极强,瞬间压过了士兵们的欢呼,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的声音因为连日作战而有些沙哑,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一中队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第二中队构筑防御工事,用圆木和盾牌搭建临时胸墙;第三中队跟我来,向祭台方向搜索前进!快!动作快一点!”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眼神扫过队伍,带着催促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伤员被两人一组抬到背风的岩石后,莉娜留下的学徒正跪在地上分发治疗药剂——那是一种装在棕色小瓶里的红色液体,学徒小心翼翼地倒在绷带上,动作轻柔。
斧兵们则砍伐附近碗口粗的小树,用藤蔓将圆木捆扎成简易拒马,这些拒马虽然简陋,但足以阻挡兽人的冲锋。
弓箭手们则组成警戒阵型,弓弦半拉,箭头警惕地指向森林深处,耳朵仔细分辨着任何风吹草动。
索林望着远处祭台方向的烟尘,那烟尘已经变淡,呈现出灰白色,眉头紧锁——那里的能量波动已经平息,但突击队迟迟没有消息,是成功了还是……他不敢想下去,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能不断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快点!都给我快点!早一分钟赶到,他们就多一分希望!”
然而,真正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
森林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士兵们的欢呼声也渐渐平息,一种莫名的压抑感笼罩了整个队伍,不少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森林深处,兽人主力的战鼓声,变得更加密集和狂暴了——那鼓声不再是杂乱的轰鸣,而是如同三十面战鼓同时被敲响,节奏精准得如同钟表齿轮,咚、咚、咚,每一次敲击都精准地落在士兵心跳的间隙。
战鼓声从三个不同方向传来,显然兽人主力正在呈扇形包抄。
大地的脉搏随着鼓声震颤,站在前沿的士兵能感觉到靴底传来的麻痒,手中的长矛微微晃动,腰间的短剑与剑鞘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叮”声,地面上的枯叶被震得簌簌坠落,在脚边堆起薄薄一层。
空气中的血腥味突然变得浓郁起来,不再是之前淡淡的铁锈味,而是如同刚开封的血袋被打翻,混杂着兽人特有的汗臭——那汗臭带着浓烈的兽脂和劣质发酵麦酒的味道,还有某种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像是几十具腐烂的尸体被暴晒三日。这股混合气味顺着风扑面而来,呛得几个新兵忍不住弯腰干呕。
远处的树冠开始剧烈晃动,不是被风吹动的自然摇摆,而是有庞大的生物正在穿过树林。
橡木的粗大树枝被撞得“嘎吱”作响,松针如同下雨般簌簌掉落,几棵直径半米的白桦树甚至被拦腰撞断,断裂处露出惨白的木质,木屑飞溅,“咔嚓”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一支无形的巨兽军队正在逼近。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远超之前黑暗法师的邪恶能量正在快速逼近,那能量呈现出粘稠的墨绿色,如同翻滚的泥浆,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凝固,连飞过的乌鸦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翅膀僵硬地坠落。
天空中的阳光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布遮蔽,开始缓缓变暗,从正午的明亮转为黄昏的昏黄,又迅速向墨色过渡。
易腕间的“星穹之引”突然发出微弱的悲鸣,那声音如同玉石碎裂,原本暗淡的盘龙胎记此刻却泛起妖异的红光,与体内的黑暗能量产生了更剧烈的冲突,让昏迷中的易眉头紧锁,发出痛苦的呻吟。
索菲亚的火焰法杖顶端的红宝石突然变得冰冷,她下意识地握紧法杖,指尖传来刺痛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扎刺。
科斯塔扶着盾牌站起身,他的右臂肌肉因为长时间握持重斧而微微颤抖,盾牌边缘还残留着之前战斗的凹痕。
他望着黑暗笼罩的森林边缘,那里的阴影正在向这边蠕动,如同活物般扩张。
他低声对身边的瓦连京说,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准备战斗吧……这次来的,恐怕是兽人真正的主力。听这脚步声,至少有三个狼骑兵中队,还有……可能有食人魔。刚才的战鼓声里混着食人魔的咆哮,错不了。让弓箭手准备火箭,斧兵列盾墙,把所有备用的拒马都推到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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