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圣王朝依傍圣河而生,将疆土划分为南北两部。
二十年前,北部商人突然集结,发生暴乱,圣君蒙西派二王子带兵镇压,数月而归,并带回了大量的金钱与北部商人的投诚书。
一个月后,圣君亲颁权令,立大王子蒙卡为储君,执掌南部核心疆域。
二王子蒙巴纳则被遣往北部,册封为“唯一亲王”,坐镇北部,成为一方之主。
十年光阴流转,南北格局日益明朗。
南部是王权与信仰的古老中心,子民虔诚供奉太阳与秩序之主神“拉”,视其为光明与秩序的化身。
北部则在蒙巴纳亲王的经营下,以商贸立身,成为财富涌动之地,他更将原本隐秘的“阿蒙神”推至台前,渐渐成为北部唯一的主神。
除却南北两部,在圣河尽头的荒芜之地,则是王权与神权皆不愿触碰的禁区,世人称之为“神弃原”。
这里没有律法约束,更无神明眷顾,汇聚着所有被圣王朝驱逐的灵魂。
触犯神谕的异端、反抗王权的罪人、逃亡的奴隶,以及一切不容于光明世界的存在。
他们在风沙与贫瘠中挣扎求生,逐渐孕育出残酷的生存法则。
暴力是唯一的通行语言,弱肉强食是不变的铁律,这里没有宏伟神庙,却崇尚最强的力量与勇气。
任何勇士只要自认有实力,便可向盘踞一方的领主发起生死决斗。
胜者将接管领地与资源,赢得一切;败者则化为黄沙下的枯骨。
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上,鲜血与力量,便是唯一被共同敬仰的“神只”。
风裹挟着沙砾,拍打着夯土垒砌的墙壁,扬起的尘灰混着皮革与汗臭的气味,在昏暗里弥漫。
墙壁上嵌着粗糙的陶灯,昏黄火光摇曳,映得墙面那些深浅不一的划痕愈发狰狞。
那是过往囚徒留下的绝望印记。
“哐当”一声,木门被踢开,两名赤裸着上身,裹着粗布缠腰布的壮汉,将手中的人像扔货物般丢在沙地上。
二人乌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袍也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与神弃原常见的粗料装束格格不入。
“这俩小子,昨夜还挺硬气,问什么都不答,还敢反抗。”
其中一名壮汉揉了揉拳头,指节上的淤青还未消退,语气里满是不屑。
“不过挨了力量的惩治,现在不就昏死过去了?”
另一名壮汉蹲下身,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人的肩头,见对方毫无反应,嗤笑一声。
“硬有什么用?在这里,要么听话,要么去死。”
另一个瓮声瓮气地应和,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不过倒是有些古怪的拳脚功夫,也没有神力的波动…”
“正好,卖给角斗场,哈立姆老板最喜欢这种有点本事又没背景的牲口,定能卖个好价钱。”
先前那壮汉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像是在打量待售的牲畜。
“毕竟是少见的异乡人,那些人就爱瞧这种新鲜面孔厮杀。”
说罢,他们便不再多看地上昏死过去的两人,转身摔上沉重的木门锁,脚步声渐渐远去。
壮汉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后,地上那两道“昏死”的身影,指尖忽然微动。
萧烬率先睁开眼,胸腔传来的灼痛感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他捂着胸口那道泛着焦黑的鞭痕。
那是昨夜被雷电鞭抽打的印记,咬牙低骂。
“他娘的!这群杂碎竟敢对小爷动手!”
昨夜他们二人随白光落下,睁眼便失去了姬煜川他们的踪迹,结伴寻人时,却在沙地里撞上一队赤裸上身、只围粗麻腰布的汉子。
那群人见他们衣袍精致、腰间佩剑,眼露贪光,二话不说便冲上来抢。
萧烬与沈戾何时受过这等挑衅,当即拔剑反击,起初他们确实占尽上风,只当对方是些蛮力莽夫。
可没成想,对方见拳脚不敌,竟抬手召出力量,那力量与姬明澈当初使用的力量很像。
二人猝不及防,瞬间被单方面压制,挨了一顿狠揍后昏死过去。
在被壮汉拖拽的半路上,他们便已醒来,知道此时与他们硬碰硬讨不到好,索性装昏到底,一路被提进了这里。
沈戾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指尖摩挲着掌心伤口处的沙砾,目光扫过四周。
干燥的沙砾铺地,角落堆着发霉的破烂布,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汗臭交织的难闻气味。
“沈戾,你看什么呢?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萧烬撑着地面起身,怒火未消。
“方才你没听见?他们要把咱俩卖了!小爷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等屈辱!”
沈戾收回目光,指尖不自觉攥紧,声音哑沉。
“那群人用的力量,与阿澈的应是同源,我们没来错地方,阿澈一定在这里。”
“可皇上他们呢?”
萧烬的怒火瞬间被担忧取代,声音发颤。
“还有明澈…他那么单纯,要是遇到方才那样的恶人,人多势众,要是被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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