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辽东省第一食品厂。
厂长何建国到底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与好奇。在接到那份神秘传真的第二天,他便亲自带着厂里最权威的技术科长老刘,开着厂里唯一一辆能出长途的北京吉普,踏上了前往那个名叫“羊村”的偏远山村的寻访之路。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这个近乎本能的商业举动,却像一只南美洲的蝴蝶,在遥远的安城镇,扇动起了一场致命的风暴。
钱文海在县里是有眼线的。
当何建国那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吉普车,出现在清河县城,并且向邮电局打听“羊村”这个地址时,消息便如同插上了翅膀,飞快地传到了钱文海的耳朵里。
“省城来的?还是个食品厂的厂长?”
供销社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里,钱文海“啪”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毒蛇般,瞬间缠住了他的心!
他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明白了!
陈光那个小畜生,之前那一套“解散合作社”、“派人来投降”的把戏,全都是装出来的!他表面上示敌以弱,暗地里,却早已通过某种他不知道的渠道,搭上了省城这条线!
“好啊,好一个暗度陈仓!”钱文海气得浑身发抖,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胖脸,此刻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你个小王八蛋,还想瞒天过海,从我眼皮子底下飞出去?没门!”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他不能等到省城食品厂的人真的和陈光签下什么合同。到那时,陈光就成了有“国家单位”做靠山的香饽饽,他再想拿捏,就难如登天了。
他必须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用最快、最狠、也最不讲道理的雷霆手段,将陈光和他的“金苗合作社”,彻底打死、踩烂,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商业上的手段,已经没用了。那个小子,就像个打不死的蟑螂,总能从你想不到的角落里钻出来。
那么,就只能用最野蛮的办法了。
钱文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戾气。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他轻易不会动用的、藏在县城关系网最底层的一个号码。
“喂,是张局吗?我是供销社的小钱啊……对对对,有件天大的事,得请您亲自出马了……”
……
两天后,羊村。
村民们依旧沉浸在一种虚假而压抑的平静之中。他们不知道远方正有贵客前来,更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已悄然降临。
这天上午,正当陈光指挥着赵四等核心成员,在村里为那些收购来的陶罐进行最后的清洗和晾晒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与这个宁静的山村格格不入,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紧接着,一辆绿色的解放卡车,和一辆闪着警灯的吉普车,卷着漫天黄土,如同一群凶神恶煞的钢铁猛兽,粗暴地冲进了羊村。
卡车上,“哗啦啦”地跳下来二十多个流里流气、手持棍棒的社会青年,一个个嘴里叼着烟,眼神凶悍,一看就是钱文海花钱雇来的地痞流氓。而那辆吉普车上,则走下来几个神情严肃、腰间配着枪的公安干警。
为首的,正是钱文海。
他一改往日的斯文做派,脸上带着一种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快意,显得很是狰狞。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挺着啤酒肚、满脸横肉的公安副局长。
这阵仗,别说是村民,就是村长孙大头,一辈子都没见过。
“所有人都别动!接到群众举报,前来调查一起特大投机倒把、非法经营案件!”钱文海拿着一个铁皮喇叭,狐假虎威地喊道,声音尖利而又刺耳,响彻了整个羊村的上空。
所有村民都吓傻了,一个个呆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陈光是哪个?给我站出来!”钱文海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死死地锁定了院子里的陈光。
赵四和李文才等人立刻下意识地挡在了陈光身前。
“钱站长,你这是干啥?”
“干啥?”钱文海冷笑一声,他身边的张副局长则向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盖着红章的搜查令,厉声喝道:“我们接到举报,陈光纠集村民,成立非法组织‘金苗合作社’,绕开国家供销体系,私自倒买倒卖集体物资,进行投机倒把活动,严重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现在,依法对他进行传唤调查!所有相关物资,一律查封!”
“来人!给我搜!”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二十多个地痞流氓立刻如同饿狼般,怪叫着冲向了村里的仓库和陈光的家!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俺们自己的东西!”
“这是抢劫!你们这是抢劫!”
村民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又惊又怒,纷纷上前阻拦。
“谁敢妨碍公务,一律按同伙论处,就地拘捕!”张副局长“咔哒”一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最前面的村民。
所有的反抗,在这一刻,都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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