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当场卡壳，指着朱高炽，又指指永乐大帝，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这什么情况？爹你啥时候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哥你怎么一天不见，胖成球了？”
年轻的朱棣一拍脑门，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他走过去，一把搂住朱高煦的脖子，介绍道：“臭小子，给你介绍下。这个，是你爹我，几十年后的样子。这个，是你大哥，几十年后的样子，已经是皇帝了！”
“皇帝？！”
朱高煦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绕着朱高炽走了两圈，啧啧称奇，兴奋地凑到他面前。
“大哥！你都当皇帝了！那我呢？我怎么样了？”
他挺起胸膛，一脸期待地问：“我是不是成了征北大将军？帮你镇守国门，打得那些蒙古鞑子屁滚尿流？”
“我……”
朱高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告诉自己这个弟弟，他没有成为征北大将军，他后来造反了？
这话说不出口。
太残忍了。
朱高炽的尴尬和躲闪，让旁边的永乐大帝心里猛地一抽。
他比谁都清楚，高煦之所以会走到那一步，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希望，给他“画饼”，说什么“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才助长了他的野心。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永乐大帝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不能让悲剧重演。
哪怕是在这个时空，他也绝不允许。
“朱高煦。”
永乐大帝开口了。
年轻的朱棣和朱高煦都是一哆嗦。
朱高煦下意识地望过去。
“你给朕听好了。”
“从今往后，给老子安分守己！读书习字，孝顺你娘！至于什么大将军，什么王爷，你趁早断了那个念想！”
“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敢有半点不臣之心……”
“朕，亲手拧断你的脖子！”
朱高煦当场就吓傻了，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老爹”会对他说出这么狠的话。
他后退两步，一把躲到了年轻朱棣的身后，只敢探出半个脑袋。
年轻的朱棣也被自己未来的样子给镇住了，但他看到儿子吓成这样，还是忍不住开口：“喂！有话好好说嘛！你吓唬孩子干什么！”
永乐大帝瞥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老子这是在救他的命！也是在救你的命！”
说完，他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言。
有些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这气氛降到冰点的时候，徐妙云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走了出来。
“好啦！烧鹅来咯！”
金黄酥脆的外皮，还在滋滋地冒着油光，蜜料和香料混合着鹅肉的芬芳，简直是勾魂夺魄。
年轻的朱棣第一个被吸引了过去，口水都快下来了。
“哇！我的烧鹅！”
而永乐大帝，在闻到这股熟悉的香味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是这个味道。
几十年了。
他再也没有闻到过的，只属于妙云的味道。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在他那个时空，徐妙云早已病逝多年。他坐拥四海，富有天下，却再也吃不到妻子亲手做的这一口烧鹅。
那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徐妙云注意到了他的失态，冰雪聪明的她，明白了什么。
她心中一痛，将鹅腿端到永乐大帝面前。
“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她没有说“别难过”，也没有问“怎么了”，只是一句最简单的“快尝尝”。
永乐大帝看着眼前的鹅腿，又看看眼前温柔笑着的妻子，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烧鹅，放进嘴里。
外皮酥脆，肉质鲜嫩，满口流油。
味道，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好吃……”
他含糊不清地说着，眼泪终究还是滑落了下来。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沉默了。
徐妙云拿起手帕，帮他擦去泪水，柔声道：“好吃就多吃点，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嗯。”
“都动筷吧！”徐妙云招呼着大家，“一家人，别客气！”
年轻的朱棣和朱高煦早就等不及了，立刻扑了上去，大快朵颐。
朱高炽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就在这一家子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院外又传来一个抱怨声。
“好你个徐妙云！做烧鹅居然不喊上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忘了你爹是谁了！”
话音未落，一个老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正是魏国公，徐达。
“岳父！”
年轻的朱棣和永乐大帝同时起身，行了一礼。
而朱高炽，看到自己这位外公，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音都带着哭腔。
“外公！孙儿高炽，给您请安了！”
徐达被这阵仗搞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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