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靖开口解释道：“陛下，这时的汉王，因为谋逆失败，不甘心皇位被大侄子夺走，已经被囚禁在王府。”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屈，已经绝食了五天。”
“宣德皇……也就是瞻基，是特意来看他的。”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搞了半天，这是谋反失败后的戏码。
朱元璋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猛地转身，抬起一脚就踹在了旁边朱高煦的屁股上。
“你个逆子！”
朱高煦被踹得一个趔趄，捂着屁股，脸上满是委屈和不服，但看着朱元璋那要吃人的眼神，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另一边，朱棣的眼神更是冰冷得能杀人。
靖难，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们，为了皇位自相残杀，重演当年的悲剧。
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朱瞻基看着虚空影像，看着那个被自己二叔绊倒，又被他跪拜的自己，脸色愈发难看。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终究，还是要沾上朱家人的血。
这是他的宿命，逃不掉。
画面中，朱瞻基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有发怒。
“二叔，你这又是何苦？”
他劝道：“你在灵前大闹，不过是一时糊涂，就当是个笑话，过去了，好不好？”
“只要你认个错，朕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朱瞻基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朱高煦顺着这个台阶下，他就能保住一条命，甚至还能保留亲王的体面。
然而，跪在地上的朱高煦，只是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
朱瞻基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在朱高煦那乱糟糟的头顶上，轻轻摸了摸。
那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卧槽！”
虚空之中，朱高煦看到这一幕，炸毛了！
“他敢摸我的头？！”
“他凭什么摸我的头！”
“老子是他二叔！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愤怒地咆哮着，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啪！”
朱元璋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给咱闭嘴！”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人家现在是皇帝！你是阶下囚！”
“他摸你头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你！”
“没当场把你脑袋砍下来，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敢在这里嚷嚷！”
朱元璋这一巴掌力道不小，抽得朱高煦晕头转向，耳朵里嗡嗡作响。
阶下囚。
这三个字，比巴掌还疼。
画面里，朱瞻基看着自己这位二叔，心里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语气放得更软了。
“二叔，你就在王府里安心待着，好吃好喝，朕都给你备着。”
“你想去哪儿，只要不出这京城，朕也绝不拦你。”
“咱们叔侄，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不杀，不削爵，只是限制了活动范围，等于就是让他当个富贵闲人，颐养天年。
虚空之中，朱棣看着孙子的处理方式，微微摇头。
“这孩子，心还是太善了。”
他低声说道：“你二叔的野心，早就喂不饱了。他要是肯安安分分当个王爷，就不会有今天这事。”
旁边的朱元璋听了，冷哼一声，斜眼瞥着朱棣。
“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给惯的？”
“当年跟他说什么‘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这不是明摆着给他画大饼，让他想入非非吗？”
朱元璋一句话，直接戳中了朱棣的肺管子。
画面中，就在朱瞻基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准备转身离开时，朱高煦突然开口了。
“瞻基。”
朱瞻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只见朱高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朱瞻基的手。
“瞻基啊……”朱高煦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泛起了一丝水光。
“你爹，是我大哥……亲大哥……”
“小时候，我最嫉妒他了。他身体不好，可爹最疼他，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他。我呢，就只能跟在屁股后面捡漏。”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就想，凭什么？论打仗，论力气，我哪点比他差？”
朱瞻基沉默着，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朱高煦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悲凉。
“要是……要是当年没有靖难，那该多好啊。”
“爹还是燕王，大哥是世子，我是郡王……咱们兄弟几个，天天在一块儿，打打闹闹，多和睦。”
“我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会走到这一步。我以为我会赢的……我真没料到，最后倒下的，会是我自己。”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悲怆。
虚空里，朱棣的身子猛地一颤。
“要是没有靖难……”
这几个字，像是尖刀，狠狠地剜在他的心口上。
朱元璋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他看着朱棣那微微泛红的眼眶，难得地没有再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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