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压抑而紧绷的氛围中滑过。
棠落苑内,苏晚棠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每日在两位教习嬷嬷,尤其是那位钱嬷嬷越发不耐和挑剔的指导下,重复着繁文缛节。
她的礼仪越发规范,姿态越发优美,但眼底的光彩却日渐沉寂,如同蒙尘的明珠。
那盒莫名出现的白玉膏,她发现了。
药膏极好,抹上之后手背的红痕很快便消退了。
她心中惊疑不定,却无从探寻来源,只能将其归咎于安嬷嬷或是小莲不知从何处求来的,心中稍感慰藉,却又添一重不安。
而丞相府外,关于摄政王与大婚的消息,却以另一种方式轰动了整个京城。
这一日,正是纳采、问名之礼后,行纳征之礼(即送聘礼)的日子。
按照礼制,王爷娶正妃,聘礼自有定例,虽丰厚,但也不会过于夸张。
然而,摄政王府送往丞相府的聘礼队伍,却长得几乎望不到头!
一抬抬系着红绸、贴着大红喜字的箱笼,由身着崭新红衣的王府侍卫抬着,浩浩荡荡,绵延数里,从摄政王府一路抬往丞相府,引得无数百姓夹道围观,啧啧称奇。
那聘礼的单子,更是奢华得令人瞠目结舌!
除了礼制规定的雁、帛、俪皮等物外,后面跟着的——
是整匹整匹的云雾绡、软烟罗、浮光锦,这些每年进贡都只有寥寥数匹的顶级衣料,如今像不要钱似的塞满了十几个箱笼!
是成套的赤金红宝石头面、点翠嵌珍珠冠、羊脂白玉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光华璀璨,晃得人睁不开眼。
是前朝名家的真迹字画、古籍孤本,其价值已非金银所能衡量。
还有辽东的千年老参、南海的斗大珍珠、西域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最后,甚至还有两箱专门标注了是给“未来王妃闲暇把玩”的——
一箱是各色稀有的宝石原石,另一箱竟是满满的金瓜子、银稞子!
这哪里是下聘?
这分明是搬空了大半个摄政王府的库房!
其规格之盛大,价值之高昂,远超亲王迎娶正妃的定制,甚至比起当年皇帝迎娶皇后时的聘礼,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天爷啊!这摄政王殿下也太看重这桩婚事了吧?”
“听说娶的是丞相府的嫡小姐,果然是大手笔!”
“这苏家小姐真是好福气啊!能得王爷如此青睐!”
“看来那些说王爷冷酷无情的传闻也不尽实啊,这分明是情根深种了!”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无不艳羡。
所有关于摄政王冷酷暴戾、不近女色的传闻,在这份惊天动地的聘礼面前,似乎都不攻自破。
然而,这份几乎闪瞎了整个京城眼的荣宠,落在丞相府中,却激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正厅里,聘礼堆积如山,几乎无处下脚。
苏秉谦看着礼单,手都在微微发抖,一半是震惊于摄政王的大手笔,另一半却是心惊肉跳!
这份超规格的厚聘,背后意味着什么?
是王爷真的极为满意这桩婚事,还是……另有所图?
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赵氏看着那些她见都没见过的珍稀衣料和首饰,眼睛都红了,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难受!
这些本该都是她女儿晚晴的!
如今却要白白便宜了那个庶出的贱丫头!
她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好东西全都搬到自己和晚晴的库房里去!
而锦绣阁内,苏晚晴已经砸碎了一套心爱的茶具。
她看着丫鬟们兴奋又羡慕地描述着前院那浩大的聘礼场面,听着外面百姓的议论,嫉妒得几乎发狂!
那些华美的衣料,那些璀璨的首饰,那些无尽的荣光……本该都是她的!
是她苏晚晴的!
现在却全都要归那个她从小踩在脚底下的庶妹所有!
就因为她“病”了?
就因为她不愿意嫁给那个“活阎王”?
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活阎王会送出这样一份让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聘礼?
难道他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难道他其实是个深情之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苏晚晴的心。
她后悔了!
她突然觉得,或许嫁过去并没有那么可怕?
若是她嫁过去,此刻享受这万众艳羡的就是她了!
“不!不行!”她猛地抓住母亲赵氏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面容因嫉妒而扭曲,“母亲!我不能让那个贱人嫁过去!这些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赵氏何尝不心痛不嫉妒?
但她尚存一丝理智,压低了声音呵斥:“闭嘴!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聘礼是以苏晚棠之名下的,婚书族谱都已定下!难道你现在跑去说你没病,要自己嫁?那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苏晚晴被呵斥得一愣,随即扑倒在床上,绝望地痛哭起来,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对苏晚棠刻骨的嫉妒。
与正院和锦绣阁的复杂心思不同,棠落苑内,却是一片死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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